“靖安王亲自给他主婚呢……”
“听说他这次又是立了大功,两年不到就是从哨官做到参将……”
“也不看人家爹是谁……”
“他在讲武堂就是样样第一,德州之战、黄河抗灾都是功劳着卓,你非得这么说……”
“有何了不起的?我要有个这样的爹,一样能做到……”
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秦玄策和羊倌一起穿过人群,翻身下马,一路赶进张家大堂,先找到张光耀抱了抱对方。
“哈哈,你小子也成亲了,什么时辰接亲?我替你把老耿家的门踹破……”
笑嘻嘻地说了几句,秦玄策独自才绕过厅堂,在一个亭院中找到王笑。
秦玄策是三天前回来的,昨日就与王笑议过了上游的情况,今日才得空说些私下里的话。
王笑捧着几封公文在看,秦玄策就絮絮叨叨说起来……
“那位苏州来的李神医给我家娘子看诊过了,还真是神医。”
王笑道:“是啊,这事左明静做得好,你得谢谢人家。”
“自家亲戚,哪用得着那么见外。”
“我看你这次带回来的那枚古砚就不错,送了吧。”
“那是我带给我娘子的……当时我在水里救了一个老书生全家,他非要送我,说是赵孟頫、管仲姬夫妇用过的,我又不能白要,花了三个月的俸禄买下来……”
“你被弹劾了知道吗?”
“哪个杀才……你是说,这砚,我买得值了?”
王笑点点头,道:“明天给我带过来。”
秦玄策忽然向王笑抛了个眼神。
“诶……”
王笑转过头,心道秦玄策莫不是看出自己对左明静有意了?
——要了他的姐姐、又要他的大姨子,未免有些过份,该怎么说呢……
秦玄策却只是低声道:“那砚台我带给你,和你换个东西可好?”
“什么东西?”
“济南李家有一株老参,一百六十一年的老参……”
“你打听得够细的。”
“你听我说嘛,李神医说了,如果能有这样的老参,我娘子的心疾就能治愈了。”
“李家不卖给你?”
秦玄策道:“是啊,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银子买,这济南李家又是沧溟先生的后人,你知道沧溟先生吧?”
“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沧溟先生闻望茂着,操海内文柄垂二十年,乃是百年前我大楚一代文宗。李家有这名望,不肯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
王笑点点头,道:“我空了帮你上门问问,但人家也未必给我这个面子,总之不能强逼,我尽力吧。”
“银子你出?”
“砚台给我。”
秦玄策聊完这桩事,心中更添几分欢喜,又道:“对了,我刚才看到白俭正和姚伯诚了,这两人如今怎么凑一块了?”
“我哪知道。”
“以前在京城,姚文华是户部尚书,白义章是户部侍郎,两家互不来往的。嘁,现在交情倒好。”
“你管这些做什么?”
“我看白俭正不顺眼啊。”秦玄策理所当然道,“记得以前我们抢文家银子那次吗?我到青楼偷听白俭正和文弘达说话,那小子背地里对我娘子和我大姨子出言不逊,言语轻薄……”
王笑目光从手上的公文上移开,“嗯?”了一声。
秦玄策又道:“文弘达我已经教训了……”
王笑道:“纠正一下,文弘达是死在我手上的。”
“这不重要,我是说……文弘达已经教训了,就是白俭正跟你有姻亲,我才放过他一马,但每次看到他我都想打他。”
“也没什么姻亲。”王笑淡淡道。
“他是你大嫂的表舅的儿子……”
“你还是我过命的兄弟,怂什么。”王笑随口说了一句,目光又落回公文上。
秦玄策微微一愣,接着眉毛一挑。
“那我可以打他喽?”
……
聊了一会,秦玄策又向前厅走去,打算找人喝酒。
路过一个回廊,忽听到有人正在说话,听声音就让人讨厌。
“不必去后院看了,都没开始接亲,她们还没来,在女方……”
秦玄策定眼一看,却见是白俭正、姚伯诚。
他拳头一痒,高声道:“你们两个,敢跑到人家后院看,看什么看?!”
“我们哪有去后院?”
“你还敢狡辩?!”
……
“秦玄策,你是不是有病?今天是张将军大喜的日子……哎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