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一愣,怒道:“岂有此理!”
石梦农早看过这些记录,摇摇头道:“野史传闻,不足为信。”
余从容道:“更让人嘘唏的就在于此,《金史》说宇文虚中因恃才傲物而死,《宋史》不过是照抄一遍。可怜慷慨忠义之士,死后还要受此污蔑……寂寂无名。”
说到最后这四个字,余从容微微加重了一下语气,这才接着往下说。
“宋人笔记云‘绍兴十五年,宇文虚中谋挟宋钦宗南归,为人告变。虚中急发兵直至金主帐下,金主几不能脱,事不成而诛’,事实如何,二位更信哪种说法?”
苏简显然是更相信余从容所言,咬牙道:“难怪宇文虚中留诗‘莫邪利剑今何在?不斩奸邪恨最深!’”
“在我看来,你恐怕与宇文虚犯了同一个错误啊。”余从容郑重看着苏简,开口道:“你营救石公、刺杀王桦臣,与靖安王想要做的事一样吗?你坏靖安王之事,如宇文虚中坏宋高宗之事。”
“胡说……靖安王与宋高宗,岂能是一样人……”
苏简话到一半,一时也不知自己该贬的是哪个。
余从容又道:“你回济南,如何见靖安王?他若是褒扬你,往后别的暗探也如你一般擅自行动,他如何御下?若是贬罚你,岂非使世人寒心?”
“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却是给旁人出了难题。”余从容道:“若我是靖安王,恨不得派人在半路杀了你,消除此事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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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要胡说八道!”
“你违反军令,其罪当死。”
苏简愤然,大声道:“我一腔忠义,虽死何妨!”
余从容忽然拱了拱手,向苏简道歉。
“抱歉了,我只是一心为彦才考虑,言语有失偏颇……”
苏简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也不生气,重新落座,继续聊起来。
一会儿之后,余从容道:“我思来想去,不如这样吧?瑞朝大学士刘循与家父有旧,彦才与我一同投奔瑞朝如何?只对外说是被建虏追杀,得瑞朝相救,为了报恩、又为了促进楚瑞联盟抗虏,不得以留下任官。如此,皆大欢喜……”
“不行。”苏简直接了当地拒绝道。
余从容也不继续劝,只说等一起翻过太行山到山西境内再说……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话已在苏简心里埋下了种子。
再同行几天,苏简必然会被自己说动,再让他把刺杀王桦臣一事说成是与自己一起谋划的,偌大的名望就到手了。
科举除了八股文章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就是这名望了!
到时中第是必然的,瑞朝重用自己也是必然的……
——至于刘循,鬼认识什么刘循,用来与苏简交换的条件罢了……
~~
一行人继续攀爬太行山,几天下来,余从容都对苏简照顾有加。
偶尔,他言语间也流露出“恨未能参与行刺王桦臣”的遗憾来。
苏简明白了余从容的意思,他终归还太年轻,又向来有意气,余从容热忱以待,他于是也很愿意帮着让人扬名立万。
苏简这感觉怎么说呢,少年成名,一朝干了大事、天下皆知,如同手中握了富可敌国的巨款,本身又是慷慨之人,哪就在乎分润他人一点名望?
苏简还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