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大夫问老三保大还是保小,话还没问完,大小都去了,唉……”
王笑听了,又看了诸葛老三一眼,想到这时代生孩子的死亡率,也觉心里蒙上了些担忧。
过了一会,牛老二肚子里传来“咕”的一声,他又挠了挠头,问道:“我们也没带多少粮草,要是干粮吃完了怎么办?俺是不是省着点吃?”
王笑回过神来,道:“你不用省,敞开了吃就是。”
牛老二低下头,看着挂在脖子上那几块光饼,还是苦恼起来。
“那要是吃完了……”
“你吃不完。”王笑干脆利落地说道。
——我先带你去吃大户,吃饱了才能打仗……
~~
沁县。
从县城南门起,有一片大屋舍勾结纵横,几乎占了大半个县城,完全称得上是“宅第连云”。
青砖黛瓦的宅院外表看去简朴、坚固,内里则盖着箭楼,如世族堡垒。
这天入了夜,大院门的灯笼点亮,上面的“黄宅”二字显得十分低调。
但黄宅内部,宽阔的宅第里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值夜的家丁传穿过弄堂,防务着盗贼与火灾。
穿过一道道宅门,拐过一条条回廊,一间书房正中挂着“醇厚朴实”四字牌匾,是由大清内院大学士范文程亲笔所题。
黄永发正坐在牌匾下,捧着一杯茶喝着。
进门的黄信本行了一礼,道:“爹,已办妥了,万参将以前是楚将,先降了瑞军,如今再让他们投降大清,也只是换个称呼的小事。”
“确定没问题吧?”
“爹又不是不了解万参将,打了十来年交道了。”黄信本笑了笑,道:“他问孩子是不是要剃头。孩儿说‘以后你自会知剃头的好处’,他抚掌大笑,说了两个字,爹可知是什么?”
“凉快。”黄永发道。
黄信本讶然,笑问道:“爹如何猜到的?”
“去岁我从京城回来,跟姓万的聚会,席间他忘了带帽子回去,又说‘这天气,戴了帽子,热进人头皮里’,当时我便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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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可真是神了。”
黄永发抚着胡子,有些忧虑地道:“睿亲王已攻破雁门,却还不来……你去让人收拾些细软,把家小都先送到宣府去。”
“有必要吗?”黄信本问道:“睿亲王都快来了。”
“怕的是楚朝余孽会到山西来啊。”
黄信本道:“就是说啊,若是朝廷大军早些来才可叫人安心。”
黄永发道:“废话少说,让你办你就去办。”
“爹啊,几大仓库的细软呢,怎么收拾?你就安心等着吧,北楚的兵到不了咱的地头上。”
“但愿如此吧。”
黄信本对父亲的担忧不以为然,反倒说起些正事。
“六叔不是想要接手一些产业吗,依孩儿看,珠宝行的生意给他罢了?”
黄永发脸一板,问道:“老六给你什么好处了?”
“哪是有好处?”黄信本随手抠着头皮,漫不经心道:“大清不是都入主中原了吗?往后哪还有那些带血的物件?这行当也没什么好做了,随手打发了六叔,省得他一天到晚吵吵。”
“蠢货,谁告诉你这行当没什么好做了?江南、川蜀,还有多少买卖要经手,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啊?还有买卖做?”
“最好不降的人再多些,让八旗兵再多杀些……”
父子俩聊了一会,等黄信本离开书房,夜更深了。
他上了一抬步辇,由下人扛着一路转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院门前,他皱了皱眉,实不愿进去。
因为去年他换了一个妻子,对方是大清汉八旗军一个佐领的女儿,名叫茅巧荷。
为了娶这位茅家小姐,黄信本药死了自己的原配。
这要的代价换个妻子,没想到新过门的妻子长得既难看,还十分跋扈……
这夜想了想,黄信本决定去找自己新买的小妾曼迎。
到了小妾院里,推开门,他整个人就愣在那,只见心都要跳出来。
明光的烛光中,一个女人被捆在那,嘴里塞着破布,一张脸被划得血淋淋,如魔鬼般可怖……
“怎么?相夫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