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不在乎对方的法子是不是旁门左道,他想要的是能让自己跟所有的姬妾行事,保证生出儿子。
“本王告诉你,本王不在乎是不是嫡子,你让佛母多赐福!”
“这……不行的……”
多尔衮拍案怒叱,道:“本王不要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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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摄政王心里不敬佛母,奴才苦苦哀求,又因福晋心诚,这才让佛母赐福给福晋,为摄政王诞下子嗣,岂可多赐福?”
多尔衮不悦,问道:“确定会有子嗣?”
张略先头埋得更低。
他只觉前面这个蛮夷骗还是很好骗的,就是杀气实在太重了,很多以前的骗术都不敢用。
——想要儿子还不简单?你老祖师要是再年轻几岁,一年送你一个大胖小子。
心里这般想着,张略先也不敢把话说死,于是小心翼翼道:“还要看摄政王的心诚不诚?”
“何谓心诚?”多尔衮问着,随手翻开桌案上一本折子。
张略先想说“你对我好点就是心诚”,但又不敢,苦着脸道:“摄政王不如想一想……做过什么不敬佛母之事?”
多尔衮眯着眼看着手中的折子,这是岳乐上书的,又是在劝阻屠城之事……
他对岳乐愈发有些反感。
但下一刻,他隐约感到什么,问道:“你是说本王杀孽太重?”
张略先不敢回答。
心知多尔衮暂时不会杀自己,他渐渐也敢在多尔衮面前打些哑迷。
这装神弄鬼之事,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此事需要摄政王自己领悟,才叫心诚。”
——狗蛮夷,你慢慢猜去吧……
聊完,依旧是那个名叫苏克萨哈的侍卫押着张略先离开了多尔衮的大帐。
到了营牢里,苏哈萨哈却是驱退扈从,冷眼盯着张略先。
张略先是敏锐地感觉到苏克萨哈眼里有隐隐的杀机,小声问道:“这位主子……怎……怎么了?”
“你说实话,真能让摄政王有子嗣?”苏克萨哈冷冷问道。
张略先心里一惊,忙道:“只要摄政王心诚,奴才必能让他有子嗣……”
苏克萨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张略先又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反觉得背上一阵凉意深深透过来。
——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得罪了谁?
……
这日攻城仗,端重郡王溥洛亲自押阵,清军两次攻上了大同城头。
到了傍晚,博洛被唐节射中左臂,鸣金收兵,多尔衮亲自整顿士气。
次日,博洛誓报此仇,不顾伤势、再上了战场。
多尔衮于是又不督战。
中午,苏克萨哈为近侍,见到了李爱淑与多尔衮一同用饭,偷眼瞥去,果然感觉她似与往常有些不同……
饭后,苏克萨哈先去找溥洛了解军情、替多尔衮慰问伤势。
回去的路上,他顺便又巡视了一下大营,路上恰好遇到了尼雅哈。
两人简单寒喧了几句,擦肩而过时,苏克萨哈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妖人真会作法,恐怕睿王将有子嗣。”
尼雅哈不露声色,如没听到一般,一直走到无人处,眼中才现出深深的思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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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
城墙上每日都有厮杀。
又是一整天惨烈的攻城战,等清军鸣金收兵,城头上的侥幸又活了一天的瑞军将士们也累到力竭,个个摔坐在那里。
浑身浴血的唐节执着长槊走了几步,缓了缓心神,招过石梦农到议事堂。
因石梦农冒死传递消息,唐节知道此事后特意去看了他,两人聊过之后,唐节对他十分欣赏,有了招揽之意。
自从谢仲死后,唐节一直没找到满意的谋士代替谢仲的位置……
而石梦农这边,心境却十分复杂。
他昏迷时多次梦到自己出使燕京前,在南京皇宫中与陛下决别时那一拜;也多次梦到老母亲在京城被清军攻破后殉节的场景……
南京的陛下与满朝诸公,从未表达过誓死与建虏相抗的决心。
但在唐节身上,石梦农却看到了。
“你放心,通关文书和求援信我会再派人去送,我已决意联楚抗虏,不破胡虏誓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