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见到钱谦益领着南京百官向自己请降的时候,心里就默默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水太凉,在平行时空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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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此时正在别院里忙着设宴招待王笑。
自从南京城归降以来,王笑一直颇为忙碌,忙着安抚民心、重建秩序、整顿吏治、整饬军纪等等。
关键就是这个“整顿吏治”,连日来也不知有多少勋贵和文武官员被治罪。
南京城看起来安定,城门上已挂了满满一排人头,如同当时王笑在徐州所做所为。
钱谦益一方面极力配合王笑,另一方而也是胆颤心惊。
他是江南名宿,天下大儒,门生故吏无数,自然有不少人求他到这里。
钱谦益吓得一个都不敢见,但偶有关系密切之人上门求见,他则暗中派人传话“宜速往浙、闽”,这寥寥五个字之中的辛酸与委屈少有人知晓。
也就是这五个字,他自己也是惶惶不安,生怕落入锦衣卫番子的耳中。
但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去浙闽的,反而亲自写信谆谆劝导江南士绅归附,使家国一统。
好在他钱家名门望族,虽然资产颇丰,但家风严谨,那种欺男霸女的事肯定是不做的,反而在民间风评颇佳,乃是大善人之家。
有如此清誉,又竭力配合,这次清算来清算去,并没有清算到钱谦益头上,在归降北楚之后,他暂时算是保住了身家性命。
王笑又答应他今日前来赴宴,钱谦益心中思量,甚是期待能在北楚……一展抱负。
……
“一会晋王到了,从这个门进来……坐在这里……你们要在从这里迎上去。”
“对了,茶叶和酒分别备了几种?一定要准备妥当……”
“冯大家的身契赎了,万一晋王喜欢……喜欢听她弹琴……”
“有哪些菜品?老夫亲自过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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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钱谦益正不厌其烦地别院中布置,那边一袭男装打扮的柳如是从后面转出来。
见一向风雅雍容的丈夫今日像个管家一样操持这些琐事,柳如是微觉有些奇怪,上前唤道:“相公?”
钱谦益背过手,挺了挺腰板,恢复了些从容气度,笑了笑,道:“你怎来了?”
“久闻那位晋王大名,想着今日或有机会见识一二,便冒昧过来试试能否偷瞧一眼,看能作出那样词作的人是否真是英雄了得。相公不会怪罪吧?”
钱谦益朗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哪会怪罪你?不过那晋王,你还是不去见为好,暗里偷瞧怕被当成刺客,明着见又不成体统。”
“自是知道的。”柳如是道:“不过是在自家别院接待那等人物,摁不住心中好奇。”
夫妇二人说着话,言谈间倒像一对忘年交。
他们避开下人,往后院走了一会,柳如是方才问道:“相公亲自操持酒宴,未免太过辛劳吧?”
她虽未明说,钱谦益却听懂她的意思。
无非是这般姿态,有些过于奉承了。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怕幸劳,怕只怕晋王不知江南情况,误了江南百姓。我这处境……总之是,相忍为国。”
柳如是抬头看去,只见钱谦益老眼深沉,包含忧国忧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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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王笑如约到了钱家别院赴宴。
他坐在上首,转头看到钱谦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老头看起来真的是儒雅非凡,很难让王笑联想到那个水太凉的故事,但王笑偏又忘不掉那个故事。
——这老头现在投降,都不能说是投降了,对比起来真是太体面了……
察觉到王笑眼神中的异样,钱谦益不由问道:“晋王,是下官哪里有不妥?”
“不是。”王笑随口道:“是我的问题。”
钱谦益依旧有些疑惑,觉得王笑这种打量的目光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侧室如是吧?
听说这位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