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门板后面,头碰头偷听的三个小孩浑身一震。
樊亮拉着周周,人小鬼大的安慰弟弟。
“放心,你爸肯定打不赢我爸,所以他带不走你。”
“他不是我爸。”周周否定了樊守正的父亲身份。
然后,他又从另一个角度肯定了樊亮的说法,“我不会跟他走的。”
“这就好。”樊光拍了拍周周肩膀。
三个小孩约定好谁都不和樊守正说话,见到他都要绕远点走。
他们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樊守正带走周周了。
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孩子们期望的那样,向好的方向发展。
樊守正找了村长书记,还找了族亲长辈,铁了心要带走周周。
一屋子的说客坐在条凳上,抽烟抽得屋子里乌烟瘴气。
“守常啊,小周毕竟是守正的儿子,儿子跟着爹天经地义嘛,你这样拦着也不是个事……”
“是啊,守正就是一时糊涂,现在他想清楚了……”
“小周是守正亲生的娃,守正还能害他不成……”
……
句句诚心诚意,句句推心置腹。
就算樊守常始终扛着不让樊守正带走周周,也说不赢这群老人。
苦闷的男人把指关节捏得咔咔响,不接任何人的话。
一连拖了半个月之后,还是顶不住了。
占着名正言顺的优势,又有亲戚邻里的说客作陪,樊守正终究遂了心愿。
面容带着神气的男人站在樊家门口,扬扬自得的叮嘱刘巧娥。
“嫂子,我现在去买票,买到票了明天就走。
到时候麻烦嫂子准备点吃的东西,方便上路。”
“……知道了。”
刘巧娥应了一声,语气不善。
但樊守正并不在乎这点小细节。
他脚步轻快的出了门,向镇上走去。
逐渐消失的身影后面,是垂泪的刘巧娥。
无能为力的妇女抓着扫帚,无端往地上狠锤了好几下。
扫帚上,几搓断裂的枯枝打着滚飘进了房间。
房间里,樊光咬着手指思考该怎么办。
他不像樊亮那样无法无天,还在心存侥幸的想找出个万全之策。
可小孩能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呢?
还不如听樊亮的,直接离家出走让樊守正找不到。
周周坐在床边,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