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新娘送进新房,关上门,几个丫头终于耐不住,一肚子牢骚倾泻而出。
先是指责王府礼数不周,后又抱怨越王分明故意,最后又叹息主子往后日子。
许昭妍坐在床上,静静听着。
注意到主子一直没开口,知道她定心情不佳,几人又忙着安慰,却见她站了起来。
“小姐去哪儿?”
“我已嫁进来,王爷受伤,身为王妃自当前去探望。”
如意好言劝阻,“小姐还顶着红盖头,行动不便,还是在这里歇息得好,派我们前去问候声便是。”
“那怎么行。”许昭妍驳回,她声如碎冰,“本王妃挂心王爷,自当亲自前去,扶我去便是。”
如意领会主子意思,不再多言,搀扶着主子出门,吩咐守在院中的王府管事带路。
“王妃留步,王爷已下令,不需任何人探望,还请王妃回房休息吧。”
似不意外王妃此举,管事直言解释,说完又让人给王妃准备膳食,不留丝毫回转余地。
许昭妍深吸口气,无奈转身回屋,一行婆子丫鬟也各个没好气。
书房内,身着宽松长袍的越王桀骜不羁,卧佛般慵懒地倚在榻上,手中拎着一罐酒坛,漫不经心地一口口饮着。
“当时许尚书都不知所措了,这位王妃却淡定得很,没有半分窘迫,反还劝说安慰其父。”
南风将今日尚书府情形细细回禀。
“娇养的深闺女子不经风浪,遇到这种事少不得慌了神,躲在爹娘身后听从安排,怕是哭鼻子都是有的。”
回忆着这位女主子,南风感慨的语气带着隐隐嘲讽,“哪个新娘不是羞手羞脚,这位却不见一点矜持,大庭广众下竟自己个儿走了出来。”
“王爷是没瞧见,那口气和姿态临危不乱,真真是掌控全场的派头。”
“依属下看,八成尚书在家都听这女儿的。”
越王边听边饮着酒,唇角一直挂着讥讽。
趋炎附势,抛弃未婚夫,豁出名节算计宗室,若说这些可能是家族出谋划策,她只是听命行事,可今日之举……
面对没有新郎的迎亲队伍,比久经朝堂的老父还能从容面对,掌控全局的派头?呵,这性子绝非受人摆布之辈。
由此看来泉宫之事她并非单纯参与,说不得还是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