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棍的板子已将腰背打得血肉模糊,不断有新的血液渗出,凌恒忍着疼痛跪在御书房外。
正值盛夏,晌午日头高照,烈日炎炎,地板烫得难以触摸,凌恒就这么跪着,脸上汗珠滚落,身上的伤让他止不住颤抖,几次虚晃得险些要倒下,却一直不肯服软。
茗山数次劝说无果,雪团也焦急的围着凌恒打转,见他身子抖的厉害,于是钻到他胸膛下,用自己身体帮他撑着。
凌恒看着身下关切又担心的雪团,苍白的脸上露出笑。
日头从高升到西沉,再到夜幕降临,大殿外的守卫换了几拨,凌恒孤寂的身影始终跪在原地。
夜已深沉,大殿前一片寂静,雪团也困得不成样,几次眸子迷迷糊糊合上,却强撑着身子不倒。
“雪团乖,困了就去草丛里睡。”
雪团哪里肯走,立马做出一副精神抖擞模样,似在说我不困,我要陪着爹爹。
到了后半夜,小家伙终于顶不住了,闭着眼睛打盹,可身子却一直保持蹲坐姿势,小脑袋歪在脖子上眯着。
这样子凌恒看得心软,不忍打扰它,生怕将小家伙弄醒。
心头暗道:若爹爹能被废了,就带着你和娘亲回仙云山,我们过世外桃源的日子。
想到南缃,凌恒只觉此刻遭受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沉重的夜幕渐渐被日光点亮,一夜过后,凌恒还跪在外面。
景隆帝早朝走出御书房,看了眼还在坚持的儿子,冷哼一声,径直甩袖离去。
昏迷了一夜的德妃醒来便朝这边赶来,见儿子脸色憔悴得吓人,后身已尽数被血浸染,心疼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到底要怎样,不就是一桩婚事吗,怎么就让你这么抗拒,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症,你就这么糟践自己身体,你这是戳母妃心呐。”
德妃哭断了肠,皇后也闻讯赶了来。
知道太子是为拒自家婚事,饶是心里不痛快可也不好表现出来,端出副慈爱长辈模样好言劝解。
不管他们说什么,凌恒一概置之不理,皇后最后也回了宫,德妃陪在一旁不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