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真是一件害死人的事情,害自己也就罢了,还害家人。
崔笑道:“现在呢,他娘子原谅他了吗?”
“这可就作孽了。”奚乐山道:“把人救出来后,老何赌咒发誓不再赌了,但是他老婆心灰意冷,说什么也不原谅他。”
一个赌徒,是没有未来的。
他们不赌的时候,表现的很好。后悔的时候,也是真心后悔,但是事情过去,可能过上几个月,可能过上一两年,这事情被大家淡忘了,又会在某一个时间,突然手痒。
赌的越来越大,陷得越来越深,最终不可自拔,万劫不复。
“后来呢?还是原谅了?”
崔笑觉得,她不好评价别人的生活,但这种原谅,很可能会害了自己。
“怎么说呢?”奚乐山说:“你也知道,这个年代,一个有孩子的女人,想要离开丈夫。除非娘家十分厉害,不然的话,是很难的。”
若是下定决心,自己走还有希望。带着孩子走,就算是男方再过分,官府甚至都不会把孩子判给母亲。
因为大众的观念就是,虽然孩子是母亲生的,但他是属于男方家族的,不和你姓,与你无关。你可以走,自己走。孩子必须留下,给老x家留下血脉。
可是做母亲的,又几个能舍得孩子呢?
崔笑心里不太舒服:“所以他娘子就妥协了,原谅他了?”
“哦,那倒是没有。”奚乐山说:“大人做主,让他们和离了,孩子跟着娘。何嫂子娘家没什么人了,回不去,一个人养活孩子也很困难,所以大人劝她暂时留在京城,老何每个月的工钱发下来,大头直接给他们娘俩,剩下的给老何当个零花。”
这事情很难评。
从感情来说,对这种人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但是从理智来说,这个年代孤儿寡母生活是很难得,步长北这么安排,至少可以让他们母子的生活有保障。
“老何也知道自己错了,两人和离后,他乖的要命,虽然妻子不是自己的妻子,孩子总是自己的孩子,于是隔三岔五就过去,挑水劈柴洗衣服,买菜烧菜给带孩子,反正各种献殷勤,比新婚那会儿还殷勤。”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何嫂子生气,但时间长了也就心软了。这不,去年过年,终于松了口,除夕夜,让老何过去过年。可把他高兴的呀,差点没抱着大人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