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走在宽敞但不平坦的管道之上,对于道路两旁的逃亡者视若无睹,甚至还大呼小叫的训斥,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同类,而是阿猫阿狗。
有时候,人在这些当权者眼里比动物显得更贱,更不值钱。
没有人去怜悯路上乞讨的人群,人与人之间没有相互关心相互支持,连最起码的同情都没有,在乎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沈笑当年与许三混入盲流之中逃亡的时候早就深有感触,要不是许三,他或许就被盲流所分食。沈笑现在身上的财富想要救活一个城市的人绰绰有余,但是沈笑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可以杀富劫贫、他可以开放粮仓,他可以今天给这些人一口饭,明天给他们一碗菜,他能给他们一生一世吗?他能救活一个国家所有的穷人吗?
一路上惨状不断的发生着,但沈笑却无能为力。他不是舍不得银两,银两对于他来说如废铁烂铜一般毫无用处。但他非常清楚自己如果给了他们银两或食物,估计他还没有离开他们就会相互打斗抢夺,这样沈笑就间成了终止这些人生命的凶手。
这些逃亡人群的有一部分人已经麻木不仁了,他们不会向往明天的日子,只在乎今天的肚皮是否能填饱。没有人会在意你今日给了他们一碗饭而去想以后如何获得这碗饭,甚至当连续给了他们几碗饭之后,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等待着获取这碗饭,然后就躺在墙根下晒太阳继续过这种生活。
沈笑非常明白有些人的想法,因为他在这个群体之中生活了好多年。
沈笑只能将这种疼痛深埋在心中。他想去看看南方的战局,想看看这个国家还是否有希望。
所以沈笑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忍着心疼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苦难之中煎熬。
一连走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他见过无数逃亡的人群,越往南走,人群越多,甚至出现了一大批一大批的官宦之家或商贾。这些人他们举家而起,一个车队一个车队的塞满了整个官道。
看家护院手中扬着长长的皮鞭不时的催赶着拉动装满财物的骡马,大声呵斥着两旁逃亡的人群,有时候甚至会挥鞭抽打挡住去路的人群。
这是大逃亡,南方的城市比北方繁华太多,虽然是初春,但在南方却看不到丝毫的繁华气息,有的只是惊慌失措和颠沛流离、哭爹喊娘。甚至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凄凉的孤独,好多大户偌大的院子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野狗夜猫在那曾经的辉煌厅堂之中蜷卧或四处寻找填充肚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