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见识虽多,却远不如魏七对邪魔道的了解。
虽看出薛应修行魔功,却不晓得是哪一门,或者即便知道,怕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
“我猜,你今晚之所以现身,其实并不单单因为这黑夜,大雨的环境,更多原因,在于你清楚,今晚陈家会遭到除你之外的人的迫害,而且是足以灭门的那种程度,所以,你才会来。
你来也并不是抢在其他人之前向陈家报复,恰恰相反,你是要在那些人下手之时,以救世主的姿态,拯救陈家之人,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孟昭所言,在陈家母子,瘸老头,乃至魏七张敦等人耳中,简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明明是来报杀父之仇的,难不成反而以德报怨,以圣母的姿态帮助陈家人度过这一难关?
若真是如此,又何必造出那好大的声势,甚至不惜虐杀一个先天武者呢?
倒是薛应神色微动,看向孟昭的眼神在诧异,好奇之外,又多了几分杀意。
“哦?你该知道,我和陈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为何要救陈昇的妻儿?”
孟昭四平八稳的坐在房间的大椅上,手指拨弄佛珠,慢条斯理道,
“或许,是因为你虽入魔道,还称不上一个冷血无情,残忍暴虐的魔头。
你心中或许还残留几分年轻时候的天真,陈昇固然杀了你的父亲,但你父亲为罪有应得,他又放过你,让你心生佩服。
所以,你的内心是充满矛盾的,既想要报杀父之仇,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因为那不但让你良心难安,更可能让你心魔丛生,于武道上陷入重重险境。
最终,你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先救下陈昇的妻儿,以抚慰心中不安,算是报了当年活命之恩,再痛下狠手,给陈家母子一个痛快,宣泄心中愤怒与仇恨。
这样,听起来固然可笑,却正合你那复杂和矛盾的心思。”
还别说,当孟昭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时,薛应的表情几分变化,让在场人都看得分明,就连陈泰这不谙世事,未曾真个经历世情的孩童,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孟昭说的这些,恐怕真的戳到了此人的痛脚。
似是不服气,薛应眉锋如刀,微微一挑,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