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邦莠接着道:“后来你突然打开房门,唤着我和冷墨燕的名字。
“我当时应声而出,你双手紧抓着我,让我去将金琨找来,一副神色慌张的模样。
“我一眼向你房内瞟去,却见金思农满脸是血,死在了地上,而你屋内除你之外便再无其他人。”
他忽然厉声道:“故而我所见的那个黑影正是你!是你亲手将金思农杀了,是也不是!”
一言已毕,整座堂内却是肃然无声,均等着火劲会作如何回应。
只见火劲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又将头抬了起来。可此时他哪里还有威信可言,众人如今看着他,大多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两眼全无神采,又缓缓站起身来。想是盘坐得过久,身子晃了两晃,这才轻轻地道:“金师弟他……确是我杀的。”
忽听满堂皆是“唔”地一声,许多人茫然眨眼,均不敢相信火劲竟然轻易就承认了此事。
冷墨燕此时已是泣不成声,而火鸿宇和单远两人面色甚是难看,正从旁向她不住地劝慰。
金琨则是两眼一黑,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数步,忽地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脑子里无数个念想纵横交织。
他想着,眼前的这个师父,虽是平素较为严厉,却是在十年间对我关怀无微不至。
在我父子落难之时,也是他将我们收留,我虽是新到此地,师父却是对我疼爱有加,我和他的师徒之情,也绝不逊于我与父亲的父子之情。
在武功的教授上,他更是对我倾囊相授,甚至比起其他几个师兄,师父花费在我身上的精力则是更多了一些。
是了,师父他虽是悉心教授,可为何我明明内力大增,早就能学那玉铉分星掌,而他却硬是拖了我几年。
若我早几年习得青原绝技,或许功夫会比如今更为精进,数月前在那钓鱼城,或许能将乌和乌兰杀了也不一定。
是了,他一向便是那么自大狂妄。
我要学他的功夫,他却要我将之前所学全部停练,而且必须通通忘掉,否则他便不能教我。
那些带艺投师的师兄弟,岂非枉费了之前所有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