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才拉着身旁一人道:“三才,你给他算算。”
他身边这人名叫马三才,正是他亲弟。
只见他拿出了一把金边算盘,拨弄了几下,叫道:“孙正木上月欠钱一百七十五两,这月算上利息,
“该有二百一十五两,老和尚,你既为担保人,这钱就由你来还了吧。”
达信又向那战战兢兢的孙正木问道:“孙檀越,这一月里,你当真没赚到半点钱财么?”
这孙正木二三十岁年纪,长得瘦瘦弱弱,皮肤暗黄,一副懒散的模样,只用双手蒙住了脸面,像是不想叫人认了出来。
他早被这几人打过一顿,周身留有许多青紫,双腿还兀自剧颤,大有随时倒下的势头。
他唯唯诺诺道:“小的……小的有负您老人家的期望……我……我实在是身子瘦弱得紧,干不得体力活,半分钱财也赚不到呀。”
达信叹了一声,又向马二才恭恭敬敬地合十道:“即是老衲作保,他又还不起这笔钱,便该由我作赔!”
说罢,他走向身后,拿起一只包袱,从中好一阵搜寻,却只掏出一些佛具、几本佛经、一副碗筷,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马二才一怔,忙抢过包袱,里里外外再搜了几遍,忽而怒道:“好哇,你这贼和尚,明明是身无分文,
“竟还要为这烂人作保?你是在玩我哥儿俩么?”
马三才更是叫道:“你明明有那么多的信徒,为何身上连一个子都没有?”
达信低垂着眼帘道:“老衲虽多有信徒,但从不接受钱财供养,所持的正是苦行啊。”
马二才斥道:“我不管你苦行还是乐行,快叫你那些信徒来,让他们将钱财补齐了便是!”
达信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欠你们的,自是由我偿还。”
马二才喝道:“偿还个屁,你拿什么还!”说罢,他腰刀高举,向着达信肩头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