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复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续道:“只是……只是许多病人也确实是心灰意冷啦……他们眼睁睁地见到发病患者越来越多,
“眼睁睁地看着霁云盟如此对待自己……但他们从未甘心过,好不容易从霁云盟里叛了出来,又发现这口寒潭虽能治病,
“却远不如易阳丸好使……而如今病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十余日都轮不着在寒潭泡上一回,只得眼睁睁地望着狂阳发作,痛不欲生……”
他哭得声泪俱下,最后直尖着嗓子叫道:“这些病人心有不甘……他们,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无论跑至何处,都摆脱不了这狂阳之苦,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你们瞧瞧!一旦得了这狂阳,可还有拨云见日之时吗?”
他此番话说完,这座凉亭旁尽管有近十人在此,也是好半晌都悄无声息,鸦雀无闻。
直至肖代秋大叹了一声,他摆手道:“将此人放了吧。”
众人均是一凛,陆宁急忙叫道:“肖大夫怎可轻易饶过了这叛徒?”
肖代秋此时已是心灰意懒,续道:“再强留他也着实没了意义,不如留个活口,也算是替祖上积了德。”
陆宁心中太过不忿,依旧道:“此人若走出了本帮,指不定又在外头嚼咱们舌根,可不能将他放走!”
此时却听金琨道了一声:“留他一人容易,可实在压不下这些病人的苦痛……”
陆宁实不敢信金琨竟会替他说话,忙问:“你何以如此说?”
而弈先生也摇着折扇款款走来,缓缓说道:“就依肖大夫所言,将他放了吧,若有差池,这份罪责便由鄙人担着。”
那四名全缺堂弟子均是面面相觑,眼睁睁地望着樊复顺着西侧竹林逃出了此地。
这几人均想,肖大夫既是为疗堂堂主,他若有意放他走,也就不便再多追究,这四人也只好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