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传出一阵阵尖锐的鹅叫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声音如泣如诉。这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人们的耳膜。随着一声高亢的鸣叫传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洞穴的束缚,直上九霄。突然,声音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一般,戛然而止,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吸吮的声音,那“滋滋”作响的声音,似乎有一只饥饿至极的凶猛动物在急不可耐地喝水,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个球状的物体从密室内被大力扔出来,那物体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如一颗坠落的流星。它重重地落在石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又弹起来,顺着台阶骨碌碌地滚落下来,一路跳跃着、翻滚着,仿佛一个顽皮的孩童。
在这宛如地狱深渊般阴森昏暗的洞穴中,浓稠的血腥气息如恶魔的吐息弥漫开来,冰冷黏腻,令人毛骨悚然。冯破奴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死在这满地血水的地面上一般,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又在犹豫之际踌躇不前。他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好似寒风中瑟缩的枯叶,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纠结,那瞳孔因惊恐而急剧收缩,仿佛两颗即将破碎的琉璃球。
卿鸟倒是面无惧色,只见他如猎豹般一个箭步迅猛上前,粗壮有力的手臂似铁钳一般无情地拎起那个球状物,毫不犹豫地将其抛给了冯破奴。
冯破奴下意识地伸出双手顺势接住,借着火把那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火光,他的手像筛糠似的微微颤抖着,胆战心惊地仔细端详起来。那是一个似乎被残忍地吸干血液而极度萎缩的头颅,干瘪的皮肤犹如千年的树皮紧紧贴附在骨头上,五官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恶魔肆意揉捏过。令人倍感诡异的是,头颅的表情看起来人死前竟呈现出一种极为反常、透着邪气的愉悦的模样,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沉浸于极度的快感之中。
子婴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般煞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悲愤地说道:“这简直是魔鬼。”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回去我定要禀明皇兄,要让大秦的礼仪如春风化雨般传播四方,绝不能让这等邪恶之事存在于世,为祸人间。”
说话间,密室里又传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鹅叫声,那声音犹如恶鬼的哭嚎,划破了洞穴中的死寂。紧接着,一个个头颅像是被无情抛弃的破旧皮球一样,接二连三地被扔出密室。那些头颅在地上毫无规律地滚动着,带起一串串血痕,场景恐怖至极,宛如人间炼狱。
冯破奴的心脏急速跳动,如密集的鼓点,“咚咚”作响。他忐忑不安地伸手拿起来一个个头颅观瞧,每拿起一个,他的手都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头颅,而是烧红的烙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生怕下一个就是李由的头颅。
此时的李由,脸上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迷离神情,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销魂蚀骨的经历。突然,眼睛上的眼罩被一双纤细的手猛地拿了下来,他定睛一看,只见怀里是一个有着一头如金色瀑布般垂落的长发的妙龄少女。少女那蓝色的眼睛犹如深邃神秘的湖水,波光粼粼,此刻正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有万种风情流转。
李由缓缓抬眼,看着不远处那位正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的女王大人,女王身着一袭华丽的黑色长袍,袍上绣着神秘的符文与图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威严,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余光又瞥见密室中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那些尸体相同的地方都是没有头颅,脖颈处的断口参差不齐,犹如被猛兽啃噬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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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凭着自己多年上战场杀人的丰富经历,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些死尸的头颅不是被锋利的利器干脆利落地砍断了,更像是被一只力大无穷、凶猛残暴的怪物直接从身体上硬生生粗暴拽下来的。想到这里,李由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心道:“自己怀里的少女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少女轻轻扭头,朱唇轻启,对着女王用一种奇怪晦涩的语言快速地说着什么。女王微微点头,如鬼魅般转身走进密室深处。不一会儿,她双手捧着一个石盆步态优雅地走了出来。
在那昏暗幽深、宛如无尽深渊的密室之中,当李由终于战战兢兢地来到那神秘莫测的石盆面前时,他惊恐万分地发现石盆里竟是一个个如葡萄般大小的眼球一样的物体。那些眼球仿佛具有鲜活的生命,在石盆里轻微地转动着,散发着诡异的幽蓝光芒,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鬼火,摇曳不定,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胆寒不已。
李由怀里的少女,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轻轻挣脱了他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怀抱。她用那如冰刀般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由,那目光恰似冰冷的蛇信子,带着丝丝透骨的寒意,无情地舔舐着他的身心,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随后,她一步三回头地迈着轻盈如仙的步伐,那身姿犹如凌波仙子,裙袂飘飘,向着密室的深处缓缓走去。她的身影逐渐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仿佛被黑暗悄然吞没的一缕轻烟,无声无息,却又令人心生怅惘。
李由呆呆地看着石盆里那些如眼睛一般的珠子,满心的不知所措,犹如迷失在茫茫大雾中的羔羊,惶恐而迷茫。罗刹国女王微微颔首,她那高贵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犹如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她示意身旁的侍女搀扶李由离开密室,侍女们如鬼魅般飘然而至。
冯破奴看到李由出来,迫不及待地如同离弦之箭般赶紧和子婴迎了上去。冯破奴瞪大了如铜铃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李由,只见他面色红润,却在那红润之中隐约露出少许疲倦之色,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神色中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惊惶。
卿鸟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石头盆中的眼珠,语气淡淡地说道:“二哥真是好机缘。”他的话语犹如寒风吹过冰面,不带一丝温度。
李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哈欠打得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有气无力地道:“贤弟,为兄困乏了,让那个女王安排住处,让咱们早些休息。”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卿鸟轻轻拍了拍手掌,那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如死的空间中回荡,犹如投石入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平静。很快,有侍女款步走来,那身姿婀娜多姿,如风中摇曳的柳枝。她们带着众人穿过蜿蜒曲折如蛇行般的小路,那小路两旁怪石嶙峋,好似张牙舞爪的怪兽。来到另一处洞穴。
借着微弱如豆、在风中摇曳不定的火把的光亮,子婴举目看去,洞穴里摆放着粗糙的石桌石床,石桌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石床冰冷坚硬。饮水的器皿倒是一应俱全,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