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河之上国子监的竹屋内,夫子孔章熙焚香沐身,手握羽扇,盘坐与软榻之上,手边的桌面上,还摆着几本儒家典籍,对于儒学造诣深厚的孔章熙来说,这些典籍对他而言早已是烂熟于心。
被宁延带到礼部,又从礼部愤愤离开重新做回自己国子监祭酒的童学思快步来到孔章熙屋外,神情严肃的拱手道,“夫子,宫里出大事了。”
孔章熙稍稍停下手中的动作,睁眼看向童学思,“宫中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是有大臣得罪陛下被革职查办?或者是公孙家又仗势欺人了?”
童学思苦笑一声,若是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那他也就没必要这么慌张了,“比这个更严重,平川王高昌联合御林军都统张彭业发动了政变,陛下暴毙,平川王继位登基;为掩人耳目,对外都说是陛下遇刺,不治身亡,平川王为保大奉千年基业,被迫登基。”
在殷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子,对于殷都朝廷天子无力,臣子有权的局面早已是了如指掌,自从董太后和彭翊王禅位,公孙家进入殷都后;国家就变了一个样,高陵并无治国之才,好在有于公明,宁枫等人一直努力,才没让大奉步入深渊,可如此,当年魏正醇和于公明利国利民的新政之策推行仍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以于公明和宁枫的能力,加上他们国子监每年培养的那么多人才,国家不可能还是如此满是颓气,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孔章熙,从自身角度考虑,孔章熙单纯将其归咎于官员能力问题,可随着今天平川王突如其来政变的到来,让孔章熙恍然大悟。
这一切的背后并非于公明等国之臣子的问题,而是在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拽着朝廷,让他们多年不得寸进,而这个无形的手便是平川王高昌。
盘踞在金陵冢的一条独龙。
“平川王登基称帝,这么说来,朝廷又要见血了。”孔章熙缓缓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
童学思无奈摇头,“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宫里出事的同时,负责镇守金陵冢的青天卫突然出现在殷都城中,于公明,张本溪,车鸣等新政大臣被抓,朱尚书之子朱友钧玉石俱焚,宁死不屈;昨日之后,青天卫和御林军又在城中大肆抓人,将凡是对平川王登基有异议或者不满的官员全部捉拿入狱,刑部大牢都快装不下了。”
听到童学思的话后,孔章熙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确实是没有想到现在殷都的情况会这么糟,“读书人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基础,若是今天平川王为了皇位而杀掉这些读书人,一旦传出去,天下读书人将会作何想?国子监现在的年轻人又该作何想?”
孔章熙是读书人,从这里出去的学生也都是读书人,这些被他灌输以为国为民思想的读书人若是看到自己为之付出满腔热血的国家向他们举起了屠刀,那得多么失望,又或者多么绝望。
童学思略微颔首,“夫子,那咱们该怎么做?”
“按道理,国子监不该摄政,只是如今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孔章熙沉声颔首,正衣冠,“进宫面圣。”
童学思拱手行礼,这该是孔章熙面对自从来国子监后,第一次进宫面圣。
。。。
国子监每年都有天才出现,上通经书典籍,下懂治国之策,宁枫,于公明,魏正醇皆乃国子监所育之良才,除了英年早逝的魏正醇外,那个不是当今朝廷的中流砥柱,于公明,魏正醇之后,国子监也出了几位栋梁之才,刘志恩就是一个,从国子监结业后,刘志恩就来到了吏部,也是当时朝廷缺人的缘故,直接就让刘志恩担任了吏部员外郎。
载着乐秦和刘志恩的一叶孤舟很快就来到了建于滏河边上的国子监,看着典雅但却不失恢弘之色的国子监竹楼,不免一笑,“就是这座竹楼担起了大半个大奉,果真厉害。”
旁边的李智恩轻声一笑,眉宇间很是骄傲,“先生谬赞。”
“志恩师兄?”刘志恩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远处河畔上传来一阵充满锐气的年轻声音。
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岸边,一个穿着国子监学子长衫的年轻人正抱着一本经书在岸边冲自己招手,看到年轻人的模样后,刘志恩同样挥手示意,“辜佑师弟。”
与此同时,乐秦同样看到了目前国子监学子中最被夫子孔章熙所赏识的羊辜佑,这个初来国子监就说自己不喜欢读书的年轻人。
两人下船,羊辜佑兴冲冲的跑到刘志恩身边,看到刘志恩身边多出一个白发老者,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连刘志恩都跟在老人身后,想来是个朝中大官,当即拱手,“羊辜佑见过先生,志恩师兄。”
乐秦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倒是刘志恩拉着羊辜佑说了很多话,当年羊辜佑初来国子监的时候,因为出身贫寒的缘故,国子监中很多人都对自己避而远之,只有作为师兄的刘志恩时不时的照顾自己,给自己讲一些他都不懂的经文道理,他虽然不喜欢那些大道理,可是当刘志恩给他讲经的时候,他却全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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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羊辜佑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成为了国子监众多学子中的佼佼者,国学典籍更是张口就来,连夫子孔章熙的都他赞不绝口,不过羊辜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