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中,老州牧钱桂怒气冲冲的来到特意为使臣陶文远准备的府宅中,老州牧脸色铁青,本想直接闯进去,却不曾想刚到门口就被禁卫军拦住了。
全身覆甲的禁卫军将士直接提枪拦在门口,沉声吼道,“使臣府邸,任何人不得擅入!”
钱桂怒火冲天的吼道,“看清楚本官是谁!本官是项州牧钱桂,给我让开!”
说罢,钱桂便一把推开旁边面前的禁卫军,愣是闯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一群禁卫军将士挡在门口,长枪枪尖直指钱桂,钱桂都被气笑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己人用枪这么对着。
“陶大人,本官不进去,就站在这里!”钱桂面红耳赤的在院子中喊着,“本官想问,您凭什么擅自以项州府衙的名义给宁州牧回信,让他返回敦煌!现在土龙山危机四伏,小公子以身报国,此时我们该做的是以最大的努力支援前线,为他们征调钱粮,而不是干这种釜底抽薪,坏我项州的蠢事!”
钱桂的声音很大,书房中的陶文远就算像听不到都难,在钱桂说完后,陶文远就闯了出来,看着老州牧气的脸红脖子粗,不以为然的说道,“钱州牧,那宁延是定州牧,土龙山战事乃项州战事,项州的战事何故需要定州牧来插手,土龙山有两万将士,难道离开了宁延,这两万将士就打不了仗了?真是可笑,那宁延佣兵土龙山,到底是真心抗敌还是别有所图,到现在本大人都不清楚呢,他一日不来见本官,本官就一日不能打消对他的怀疑!”
钱桂双拳紧握,强忍怒火,“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举,如今北蛮大军陈兵边境,项州一切决策都当以抗击外敌为主,宁延与项州关系如何,大人您应该清楚,如果连宁延都成了居心叵测的话,那我项州还有人值得朝廷信任吗?老夫在此殷切希望陶大人以家国大义为重,回信殷都,集全国之兵力,共抗北蛮。”
陶文远皱起眉头,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朝廷既然让本官来此,本官自会给予项州最为公正的回答,项州前线打的艰难,那朝廷就不难吗?现在土龙山和北门关不还在咱们自己手里嘛,既然没丢,那就没必要给陛下增加烦恼,这样也能展现出我项州将士坚韧不拔,势不可挡的气势。”
“陶大人!”钱桂都快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怎么还在这异想天开呢,“北门关的军报您是看不到吗?那些牺牲的将士难道就只是名册上冰冷的名字吗?土龙山怎么丢的,又是怎么夺回来的,您也知道吧!现在土龙山外还有至少五十万北蛮军,您是非得让土龙山再丢一次才甘心吗!”
“钱州牧,不要质疑本官,本官是朝廷派来的,你应该对本官的判断和决策有信心!”陶文远也来了火气,大声吼着,“那北蛮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土龙山之所以丢,是因为你们高层的决策失误,那三万狮虎铁骑号称北蛮精锐骑兵,结果呢?还不是在崇兴镇被全灭了,身为州牧,你怎么对项州军如此没信心,两国交战,死伤是在所难免!本官要告诉你,现在项州问题的症结不在调兵多少,而是宁延必须来敦煌向本官述职,以证明其无谋逆之心。”
钱桂无助冷笑一声,摇头怒而吼道,“谋逆,谋逆,这莫须有的说辞在宁家身上加了多少年了,老将军枉死,大公子战死,难道两条性命还抵不过谋逆两字吗?要是宁家真的要反,你陶文远还能站在这里嘛!”
陶文远眉头皱起,双手负在身后,继续冷眼说道,“钱州牧,身为项州牧,你若在帮那宁家多说一句,休怪本官向陛下参奏,说你钱桂与宁家沆瀣一气,意图不轨!”
钱桂大半辈子都在项州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岂能被这小儿的三两句威胁吓住?
老州牧也是知道陶文远是铁了心不会帮项州军了,于是长舒一口气,整了整衣衫,看着陶文远,冷冷说道,“陶大人,我钱桂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项州是大奉北方门户,若是因为你的愚蠢而让朝廷丢了项州,你说陛下会怎么对你?”
话音落地,钱桂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陶文远的院子,离开院子后,钱桂气呼呼的来到马车旁,双拳紧握,旁边的曹安国一看钱桂模样就知道他们老州牧吃瘪了,当即着急问道,“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告诉小公子,敦煌这边有我,让他别担心。”钱桂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陶文远来项州巡视是假,想趁机夺得项州大权,排挤小公子才是真的;马上回府,我要上奏章。”
“大人,这陶文远就是陛下派来的,您觉得陛下是信您还是信他啊!”曹安国拦住钱桂皱眉道。
无奈的钱桂长叹一声,“那就给二公子和虞尚书写信,总之我就不相信殷都还没人帮咱们了。”
曹安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钱桂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而后起身说道,“对了,韩将军还是没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