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军事实力并不对等的战争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到来而在土龙山上爆发。
慕容灼灼大军压境,宁延依旧亲自上阵,还是那一袭白衫,只是这次他的神情更加严肃认真,今天的战事就连陈令枢都说了,他们的胜算不到三成。
后山的虞兮柠还在整理土龙山将士们的信件,战鼓声突然响起,敲得虞兮柠心中猛然咯噔一下,这些书信的主人,拿起武器冲入了战场,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是念家的孩子,这太阳一升,他们就成了视死如归的战士。
战事的开始并不顺利,慕容灼灼精锐尽出,陈辛如,武清和李凤荷一起上阵,就算如此,也仍是挡不住如洪水般涌来的北蛮大军,战线被不断压缩,直逼主山头而来,宁延身后真气躁动,一个箭步瞬间冲入战场。
罡风牵引,面前的北蛮将士还没来得及砍下手中的弯刀,就被宁延一阵罡风震飞出去,摔在地上,断了生机。
庄十月和池明渊同样冲入战场,两人如同战神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他们深知,越是危难之时越是需要他们站出来,哪怕撑不了太久,但就是要保住这最后的希望。
战事越来越胶着,陈辛如浑身染血,最前方的武清靠着手中这虎首刀不知砍退了多少北蛮军的冲锋,砍到最后,身边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武清深呼吸一口气,粗重的呼吸声下尽是慷慨赴死的坦然。
他们滚刀营注定是为土龙山战场而生,老将军死在土龙山,今日他这个滚刀营上将军看来也是要倒在土龙山了。
看到北蛮军将武清和身后大军隔绝了开来,回烈大声下令道,“将武清围起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今天也必须给我宰了他。”
得到回烈命令后,身后的北蛮大军齐刷刷的朝前冲去,将武清身后的滚刀营将士强行压退,而那些滚刀营将士就这么看着他们的将军离自己越来越远,着急的喊道,“将军,将军快走啊!”
兵甲相交的铿锵声掩盖了将士们的嘶吼声,正在拼命杀退面前北蛮子的陈辛如听到旁边滚刀营将士的嘶吼,赶紧冲过去问道,“你们武将军呢?武将军呢?”
旁边的滚刀营校尉红着眼喊道,“陈将军,救救我们武将军吧,武将军被拦在外面了。”
陈辛如听后,直接拎着长枪就往前冲了过去,边冲边喊,“武清,武将军快回来。”
然而此时的武清身边早已密密麻麻的围满了北蛮军,里三层外三层的足有上百人,一直骑马游曳在包围圈外面的回烈紧紧顶着已是囊中之物的武清,武清手握大刀环顾四周,那一圈圈的长枪弯刀在日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武将军大笑一声,卸下头盔,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双眼泛红的他冲着身后的土龙山大声喊道,“公子,兄弟们,咱们来生再见了!”
“杀了他!”回烈一声令下,四周北蛮军张牙舞爪的冲向武器,武清右手握刀,怒吼一声,体内仅存的真气爆体而出,而后挥舞大刀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敌阵。
拼了命想去救武清的陈辛如遭到了北蛮军强烈的抵抗,每当自己冲出一个豁口后,马上就会有数百米北蛮军补上来,陈辛如牙关紧咬,一枪又一枪的杀着北蛮兵,殷红的鲜血溅在他的眼睛上,模糊了双眼的他看着面前的北蛮军,红的瘆人。
“啊!”怒吼一声的陈辛如爆发出恐怖的真气,一枪冲出,翻云卷雨,真气罡风横冲而去,一枪带走数十个北蛮子的性命。
前方的北蛮子刚被罡风绞死,后面的北蛮军就挥舞着弯刀大喊着冲了上来,陈辛如一边杀敌一边怒吼道,“武将军,武将军快走!”
然而此时的武清根本听不到陈辛如的怒吼,手中的虎首刀早已被鲜血染红,胸甲被砍烂的武清捂着胸前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武清双眼布满血丝,提刀怒吼一声,直接捉刀和面前的北蛮子厮杀在一起。
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斩下去都有一个北蛮子随之殒命,然而体力和真气严重消耗下的武清渐渐的也有些力不从心。
“扑哧!”一把长枪从背后狠狠插入武清腰间,没有真气护体的他瞬间感到一股钻心刺痛,强忍痛意,武清奋力转身,一刀斩断长枪的同时抬手一掌拍在持枪北蛮士卒的心口,那个北蛮兵直接被打的口吐逆血,再也没有站起来。
双目充血的武清像一座高山般屹立在战场中央,这种神勇之气吓得四周的北蛮军愣是不敢上前,回烈见状,直接怒吼道,“给我上,杀了他!”
四周北蛮军将士面面相觑,最后也是豁出去了,怒吼一声吼,数十把长枪便朝着武清冲了过去。
武清仰天长啸,这一声怒吼充满了英雄落幕的无奈和悲壮。
十七把长枪捅入武清身体,这位究竟战场老将最终还是倒在了土龙山的战场上。
躺在地上的武清嘴角逆血狂涌,感受到生命不断流逝的武将军用尽全身最后一丝了力气,喊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