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捕快分散在首富府附近,也没什么打眼的,但小捕头王伦急呀,抓了苏首富他便可升官了,怎么能在这最后关头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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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当下就要带人直冲首富府,林哲表示要冲也是从后门冲进去,同时命捕快守住首富府四周以防苏华夺路而逃才行。
如果苏华借机逃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伦真是心急如焚,说话间就带人翻墙进了首富府,进去之后把首富府后门打开了。
可令人奇怪的是,首富府居然没人,这也太搞笑了吧。
可叹张尤安还在考虑抓不抓苏首富,苏首富就开溜了,苏首富这会选择开溜,不是做贼心虚那又是什么?
苏首富应该是看形势不对了才溜的,苏首富原以为会一鼓作气拿下太子,没料到才半天就翻盘了,狡诈的苏首富自然是全盘考虑清楚了才决定先跑路保命的。
抓不到苏首富,最失望的应该是小捕头王伦,这是不是说明他小捕头王伦升官无望了?
林哲却不这么看,暂时抓不到苏华,那就掉头去抓刑部给事中马智东,他也有份参与指证太子。
对比一下就知,抓马智东比抓苏华更划算,同时还可打压一下刑部的嚣张气焰,于是就留下四十名捕快守在首富府守株待兔,其他人直奔刑部抓人。
在刑部抓人却出奇的顺利,都没人问你,更别提阻拦了。
大概是刑部的头头都不在,没人具体管事,也因为刑部太过于嚣张跋扈,一般都是刑部去别人那抓人,从来没人去刑部逮人。
林哲和小捕头王伦智取了马智东,一刻不停就回了开封府。
马智东在刑部被抓时,被捕快们封住了口舌与手脚,因而没得任何反抗,等到开封府大堂松开束缚后,马智东就开始嚷嚷了。
张尤安看到抓来的是刑部给事中马智东,那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问林哲:“怎么回事?怎么把刑部的人抓来了?”
林哲一脸不悦。
“别提了,苏华老奸巨滑,算到我们会抓他,他那一府子人全跑了。”
张尤安听完非常的不爽。
“那也不能抓刑部的人呀,抓了刑部的人,得有多大麻烦,那个曾侍郎马上就会到,你去对付他?”
林哲白了张尤安一眼。
“苏华为啥溜?做贼心虚呗,指证太子殿下这么大的事,你看谁敢扛?只要审出马智东是奉何人之令,三天之后南平王那就好交差了。”
“可这马智东也不好惹,他爷爷是一等子爵,虽无实权但马家在朝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刑部那边更不是吃素的,你们去刑部抓人,他们的脸往哪放?”
张尤安此刻已成惊弓之鸟。
“马智东不好惹,那太子就好惹?刑部要脸,太子就不要了?他们动太子就可以,现在动他们就不行吗?”
林哲说着就有点小脾气了。
“那你别动用开封府的人去抓呀,他们会把账算到本权知身上的,本权知吃不消。”
张尤安这会是真着急了。
林哲火了。
“张权知,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开封府权知本来就是一临时性的,在开封府最多也就一年,是官家给你临了一年又一年,为啥?官家就是要你张权知做一把尖刀,要不是官家拼死保你干嘛,你早让三重臣干倒了,那还会在这开封府一妻二妾外加五千捕快,日子过得这般逍遥快活。”
林哲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张尤安听了不但气晕了,还气呆了。
总算明白自己为啥一直坐镇开封府,原来是皇帝与他们之间的博弈,是皇帝誓保太子的棋局。
看来这位林大人不简单,他哪里像刚入官场的人,他能够从常科进到殿试,这里边的故事就够扯几天了。
怪不得这位林大人会不留余地帮太子,原来是这样。
张尤安回过神了,看着林哲说道:“既是这样,那就开审吧,先拿下马智东再讲。”
林哲手一摆,问:“王伦跟他副手升总捕头与副总捕头之事呢?”
“本权知立刻叫师爷办理,我们先去审案。”张尤安讪笑道。
“还是叫王伦去审,我们审马智东,可能什么也得不到,另外叫江德守住开封府大门,无论是谁都不得放进来。”林哲说完摸了一下鼻子。
张尤安这会不敢不答应,林哲此刻已把张尤安拿捏住了。
不得不承认,王伦审案的确有一套。
那个马智东虽在刑部当差,却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王伦只是用大刑稍为的威胁了一下,酒肉之徒马智东就全招了。
原来当天晚上是梁王府管事叫马智东去的,马智东只是俯首听命而已,王伦审完叫马智东签字画押好便带着口供来找张尤安他们。
林哲看完口供,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有点可惜,此刻那个梁王府管事该被灭口,我们始终慢了一点。”
张尤安说:“那是肯定的,谁还会等着你第二次进府抓人,我们要是拿这份口供给南平王看,南平王一定要我们抓捕梁王的,到时候我们是抓梁王还是不抓?”
林哲没有正面回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种说法:“不是南平王要我们抓捕梁王,而是三天后我们要交凶手给南平王,不过三天以后就由不得南平王,到那时我们的这个态度要放强硬点,该闹腾就跟他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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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么?”张尤安一脸的不相信。
都是东京汴梁城的大人物,谁都不好惹啊。
这时,开封府副总捕头江德来报,开封府门外来了两拨人,一拨是马智东爷爷马天方为首的马家人,另一拨则是以刑部侍郎曾墨为首的刑部中人。
两拨人都是气势汹汹,恨不能马踏开封府。
张尤安把手一摊,对林哲说:“你看大麻烦来了不是,马家和刑部都不是省油的灯,开封府有得闹腾了。”
林哲微微一笑道:“怕啥,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他们绝对不敢乱来,也就做做样子,你把大门守住了,不要让他们进来。”
“好的,大人。”江德应道,转身走了。
“那也不是办法呀,开封府被人堵门,传出去让人笑话还是小事,关键是府中进出怎么办?”张尤安就晓得算计自己那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林哲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又不是永远被人堵着,马天方那么大年纪能堵多久,还有那个曾墨也不可能像个傻鸟一样总站在开封府门外,曾墨是个滑头,能第二次来开封府就已经不错了,又不是他曾家的人废抓,你还指望他会博命,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林某这就出去会会这般人。”
语罢,林哲起身出了开封府会客厅,一旁的王伦立马紧随其后。
开封府大门外,捕快们正在跟马家的护卫及刑部的衙吏对峙。
马家的护卫很凶,有事没事总想往里冲,相反刑部的那些衙吏倒像是凑热闹的。
林哲一露面就被刑部侍郎曾墨瞧到了,刑部侍郎曾墨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第一时间窜了上来。
林哲就一脸笑容站在那看着这些人,没有言语。
王伦和江德则赶紧站在林哲身旁护卫,生怕有人出手伤及林哲。
须知林哲对他俩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
在开封府,一个小捕头要想当上总捕头最少要历经十年八年,并且这十年八年要看你的运气,还要看你跟开封府权知的关系。
你跟开封府权知关系好才有可能当上去,现在王伦和江德两小捕头一步登天,飞速就当上了开封府正副总捕头,你说他俩对林哲得有多感激。
刑部侍郎曾墨对林哲的笑容很反感,马上就大叫起来:“你们开封府是不是不想混了?竟敢上刑部拉人,谁借你们的狗胆?现在给你们开封府一次放人的机会,否则刑部就要强行闯入了。”
刑部侍郎曾墨这话简直是废话,根本没人附和,更不会有人理睬。
林哲鼻子动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几句。
“各位,张权知很忙,没空出来接待你们,不过张权知有句话要林某转答给你们,那就是开封府只是奉命抓捕马智东,至于是奉谁的命,开封府没有回答的义务,还有就是张权知已经很烦了,诸位识趣就自行离去,否则会有吃牢饭的机会。”
马天方闯了上来,大声质问。
“我孙儿犯了什么事,居然敢抓我的孙儿,张尤安摆什么谱,老夫来见他,居然把老夫挡在门外,你们开封府到底有没有规矩?”
马天方的这个气势还是可以的。
林哲瞟了一眼马天方,说:“提到规矩,你们有吗?你来见人家,人家不愿见你,如果你讲规矩的话早走了,何故还在这大吵,还有开封府只负责拉人,可没心情招呼你们。”
林哲这话一点没尊重一等子爵马天方,这引发了曾墨的不满。
“怎么哪都有你,先前替太子殿下讲话,现又替开封府出头,你以为你是谁?刚才就有人看见你带人去刑部拉的人,你手伸的蛮长嘛,敢到刑部拉人,开封府又不归你管,你管那么多干嘛。”
马天方年纪虽然大了,可耳朵非常的灵敏,听到是林哲带人抓的他孙儿,他立刻伸出手来抓林哲。
马天方手伸的有点长,一旁的王伦看到便稍稍用手一带,老态龙钟的马天方立马歪到一边去了,幸好马家的护卫眼尖,及时扶住了歪歪的马天方,不然马天方就要摔了。
这给了曾墨一点启发,曾墨心生一计,忙用脚去绊扶马天方的护卫,企图让护卫扶不了马天方,让马天方摔倒。
曾墨的小动作,江德瞧得是一清二楚,江德只轻轻出手便抵消了曾墨的小动作,曾墨的阴谋没有得逞,整个人是有点不爽的。
林哲哇了曾墨几句:“曾侍郎,亏你还是个吃官粮的,竟然想把爵爷绊倒制造混乱,你是不是想从中渔利?爵爷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下得了这个手?还有马给事被抓与你们刑部是脱不了干系的,你仗得自己官大,总是逼着马给事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出了事只假心假意关照一下,你们刑部就是这样对待下属的么?”
林哲的话虽轻,但分量重,都是马天方想听。
马天方霍地回过头来看着曾墨,眼神中喷出的火焰足以干翻曾墨。
曾墨一脸无辜,干笑着说道:“林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更不要蓄意污蔑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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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墨此刻急于把刑部洗白了。
林哲哪会给曾墨洗白的机会,继续道:“你们刑部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对下属如此,对外人就更狠了,马给事年轻不懂事天天被你们利用,出事了你们就把责任推给马给事,这像话吗?你们是不是看马给事好欺负?你们分明是不把爵爷放在眼里。”
这都哪跟哪,刑部哪有这么龌蹉,刑部是狠但那都是对外,对内还是关照有加的。
这位林大人讲的完全属于颠倒黑白无中生有,这位林大人分明是想挑起马家和刑部矛盾,好让开封府躲过一劫。
这是万万不行的。以往刑部跟开封府起冲突,都是在他曾侍郎指挥下大获全胜的。
如果这次来开封府要人,人如果没要到,反被开封府挑唆和马家起了纷争,那他曾墨的面子就丢大了,以后在刑部哪还有他曾墨说话的份。
曾墨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刚想雷霆出击给林哲一致命打击,以消除林哲对刑部的恶意攻击。
只听啪的一声,曾墨左脸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曾墨的不是别人,正是脾气大的很的马天方。
曾墨被打懵了,也被打怒了,他想都没想就回了马天方一巴掌。
马天方怎么也没想到曾墨敢还手,这曾墨不但还了,并且还的有点狠,马天方直接被这一巴掌干翻在地。
马天方的贴身护卫这下急了,他们一边扶起马天方,一边向曾墨连甩了好几个巴掌,不然怎么替马爵爷找回面子。
曾墨被彻底打蒙了,脸上全是火辣辣的感觉,曾墨感觉自己受了很大委屈,他忍不住朝那些衙吏吼道:“你们是死人呀,还不过来帮手。”
看呆了的衙吏们这才醒悟过来,他们七手八脚的冲了上来,一面护住曾墨,一面抵住马天方的贴身护卫。
马天方这时也站稳了,一摸自己被打的老脸不禁怒火万丈。
当一等子爵这么多年,连小手都未曾被他人无礼碰触过,如今当众被人扇耳光,要是传出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天方牙一咬,喝道:“给老子打,狠狠打,往死里打。”
主子发话了,马家的那些护卫下人哪敢怠慢,他们一齐冲上去就一个字打。
刑部的那些衙吏是狠,可看到这架势还是有点心虚的,打真的了,这还得了,赶紧溜吧。
曾墨一声立喝震住了想跑的衙吏:“通通给老子上,谁要是敢跑统统下牢狱吃牢饭去。”
曾墨在刑部怎么说是二当家,有着不小的权利,他发话了,衙吏们自然不敢跑了。
此时不但不能跑了,还得迎上去和马家的护卫对打。
还好双方都有理智,没有拔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两拨朝廷中人在开封府大门外大打出手,这是不行的,开封府一向公正廉明的,制止暴力责无旁贷。
开封府总捕头王伦在林哲的授意下,等双方打斗打累了才准时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马天方一伙及刑部一干人等逮到了开封府大牢。
刑部侍郎曾墨即便被抓了态度还是不好,骂骂咧咧要见张尤安。
王伦极其的不耐烦,拿了块臭布堵刑部侍郎曾墨的臭嘴,是时候让这位刑部侍郎尝尝苦头了。
张尤安很惊讶事情发展成这样,原本他以为会跟这两拨人舌战,没想到这两拨人竟然内斗起来,到最后这两拨人会因斗殴被抓进开封府。
真是太惊喜太意外了,但这两拨人可都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那个马天方敢掌掴刑部侍郎,足见马天方有多嚣张了。
曾墨亦是心狠手辣之徒,抓这两个狠货进开封府,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尤安很不解林哲抓这两拨人,他们打累了,让他们走不就完了吗?
抓进来得给开封府带来多大麻烦,万一马天方耍赖怎么办?一等子爵不好惹,平日遇见了都是要躲着走的。
林哲可不这么看,一方是子爵,另一方是刑部侍郎,两拨人置大宋律法于不顾,公然在天子脚下开封府门外大打出手,开封府不抓,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
御史可都在盯着开封府,开封府不容出任何岔子。
况且抓了这俩狠货,让他们吃几天牢饭睡几天草铺,他们就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