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钱伯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悄悄责令他的人放慢脚步,他倒要看看林哲玩什么把戏。
林哲自然不干,找到钱伯华辟头就是一通说。
“钱大人,你好像反悔了? 那案子也不得改了,后两起案子如果能牵你们的人,那会是顺手牵羊的,这事反正林某也觉得划不来,不如拉倒算了。”
坐在轿中的钱伯华听到林哲要变卦了,有些着急了,赶忙出手阻止。
“林大人,误会呀,老夫怎会反悔,老夫不过年纪大了喜欢慢行,如林大人嫌行的慢,老夫即刻令小的们加快脚步。”
钱伯华这会晓得急了,早干嘛去了。
林哲一脸的不高兴,年纪大了要人包容,那你就善良一点,整天算计别人,算什么?
钱伯华明晓得林哲有事要快行,偏要慢行,你说钱伯华这不是找茬, 那又是什么?
林哲黑着脸又郑重讲了钱伯华几句这才算完,钱伯华只能赔着一张笑脸听着。
两队人马很快来到了大理寺,此刻的大理寺显得有些安静,唯有不对的地方是门口的守卫不见了。
林哲有些意外,忙嘱咐卫立和关成加强戒备,随时准备防范可能发生的危险。
卫立是个明白人,他也看出大理寺有些不对劲,大理寺上下似乎迷漫着一股血腥味。
果然,刚到大理寺前坪就看到不少大理寺衙役在前坪东倒西歪。
卫立忙差人上前察看,发现这些大理寺衙役早己被一刀毙命。
毫无心理准备的众人一阵惶恐,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大理寺大门又被人悄无声息给关上了,门后赫然出现两名手持利刃的承王府打手。
李展一声不吭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站在他左右的是四名手持快刀的承王府打手。
虽然李展一伙总共只有七个人,不及林哲这边的零头多,但李展这边的人从气势上完全碾压林哲这边。
尤其是钱伯华及其跟班护卫,他们早已吓破了胆。
林哲迎了上去。
“青州人,想必大理寺上下都已遭了你的毒手,你布置的不错嘛,你是不是故意让大理寺不废吹灰之力抓到你,然后血洗大理寺,你也应该知道承王薨了,没人再向你下令,你们安份守已即可,干嘛还要杀这么多无辜的人?”
李展对林哲就是一声冷笑。
“承王的薨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那一日你非法拘禁承王,从那一刻起承王就下了密令要诛杀于你,同时要血洗大理寺,也算你运气好,刚才不在大理寺,否则你早已身首异处了。”
林哲冷冷反驳。
“不见得吧,你们须看清自己的能力,摆正自己的位置,林某要是这么容易被干掉的话早就被干掉了,何至于轮到你们,你们可以屠掉大理寺杂七杂八的人员,但你未必有能耐杀林某,对于这一点等会你们就会明白,因为等一会要丧命的绝对是你们。”
林哲字字铿锵有力且不留余地,由不得李展不发火。
李展把刀拔了出来。
“那就试试,看谁先死。”语罢,李展便下令第二次开杀。
林哲见状大喝了一声。
“先等等,把事讲清再动手不迟。”
李展一愣,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讲的,你怕是想拖延时间等援兵?”
林哲冷冷打断李展。
“怎么没什么好讲的,承王明明没下令杀吏部尚书,你为何私自做主杀了吏部尚书?”
李展一脸的无赖。
“这个你管不着,承王授我相机行事,虽未发出明确指令我却可以独断专行,如若不是你们相逼,我何故要杀吏部尚书,对于这一点,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李展这厮真够胡扯的,明明是他私下不明就里杀了吏部尚书,他反过来怪林哲,是你们相逼的。
钱伯华小心翼翼的移了过来,一脸惊慌的钱伯华生怕李展这些人会伤到他。
“闲话就不扯了,赶紧想办法搞定这些疯子,即便搞不定也应想好怎么撤退。”
钱伯华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明明是逃跑经他嘴一说成撤退了。
林哲小声安慰。
“不用这么着急,就这几个人那用的着咱撤退,再说中书门下来了那么多护卫,此刻正好派上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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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伯华白了林哲一眼。
“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大家都知道中书门下的护卫中看不中用,靠他们哪挡得住这些杀手。”
林哲决不同意。
“你可别小看自己的人,这些个承王府的杀手也不过如此,大家正面交锋一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的,你断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林哲全盘否定了参知政事钱伯华的意思,这让钱伯华很是恼火。
“老夫老矣,经不起折腾了,希望林大人照顾一下老夫求稳的心态,平安的摆平这一切。”
钱伯华这会已经全明白了,为啥林哲要他来大理寺走一遭,原来在这有这么大的坑在等着。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位林大人不是一般的坏,居然以大理寺杂七杂八人员性命为诱饵吸引承王府这些凶残杀手,摆这么一出有意思么?
钱伯华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尽快摆脱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林哲何尝不知钱伯华的心态,林哲就是要捉弄一下狡猾的钱伯华,让其不得好过。
大宋朝每日那么多人非正常死亡,很多人即便活着的也是食不果腹,你钱伯华凭啥整日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在旁?
“你太多虑了,今日大理寺遭逢大难,.你应该关心一下大理寺人员的伤亡情况,而不是只顾自己的性命。”
林哲指责了钱伯华,完全是一副教训的口吻。
这就让钱伯华尴尬了,想钱伯华也是朝廷正二品高官,位居参知政事十数载。
不说是朝廷肱骨之臣,但起码也为朝廷出过不少蛮力的。
现在居然被一个初入官场才几个月的年轻人责难,尤其是当着这么多跟班护卫的面,这怎不叫钱伯华恼火。
钱伯华依脾气是要发飙的,可转念一想这样就会把问题复杂化,尤其是面临生死攸关之际能忍必须要忍,否则会有严重后果。
还是不宜与林哲发生正面冲突,得从旁敲击才行。
钱伯华正想怎么体面的把面子找出来时,李展发话了。
“喂,你们滴沽什么,是不是想阴沟里翻本?明白告诉尔等,尔等这堆人还不够咱们活动活动筋骨。”
李展的态度很是狂妄,仿佛他就是这的老大。
林哲很乐意。
“青州人,话不要讲得太满,不过林某还有一件事要问,问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还要问?李展蓦地火了。
“干嘛,真把自个当老大了,想问别人,别人就必须答么?”
这态度可以呀,一个承王府的走狗居然这么有个性,真是难得。
林哲当然得顶回去。
“尔等有什么不可讲的?既然干了就不怕讲出来,莫非尔等是为非作歹的小人?”
林哲的口气也算是比较强硬的。
李展大怒,刀—挥。
“兄弟们,给我砍了他们,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李展的话颇具威力,六名打手一语不发挥刀便冲了过来。
卫立赶紧布置护卫们迎敌。
就在李展信心满满等着看林哲的笑话时,李展突然发现他那六个同伙都被暗处飞来的暗箭伤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展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展顿觉局势不妙,他不得不谋划如何逃跑了。
既然六个同伙都快撑不住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卫立早就奉林哲之令盯上李展了,李展的一举一动皆在卫立的掌控之中。
李展要跑,卫立肯定要拦着,两人经过几个回合的来回拉锯,李展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子狂妄劲。
当李展的六名同伙一个接一个惨叫着栽倒在地上的寸候,李展彻底崩溃了。
李展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也可能是他们开始太顺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血洗了大理寺上下,搞得李展很自大,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一旁的钱伯华见局势没一会就扭转过来了,他立马行动起来指挥他的人包抄李展。
钱伯华这么干无疑是想抢功,以便吹嘘他是如何率中书门下护卫拯救大理寺。
只可惜中书门下的护卫太次了,还没近李展的身便被李展砍翻在地。
李展这厮着实厉害。
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智取李展这厮。
卫立为此想了一个好办法,专门为对付李展,头脑有些简单的李展果然上钩了。
卫立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刀砍在李展肩头,李展挨了这么一记重砍,整个人立马有些撑不住了,挥刀的速度很慢了下来。
中书门下的护卫很会捡漏,他们见李展不行了立刻一拥而上,上去就是一顿乱砍,身中数十刀的李展在颤巍巍中倒下了。
钱伯华见自己的人得手了甚是高兴,他觉得此次的冒险很值得,他的兴致一时高了起来,他兴致一高自然是要发表个人见解。
“林大人,你看中书的护卫多生猛,几下就帮大理寺解决了一个恶贼,大理寺得好好感谢这般中书护卫才行。”
林哲向来对钱伯华没有好话。
“不对吧,你前脚刚把林某喊开,后脚大理寺就出事了,怎会这么巧?莫不是钱大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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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一声不吭就谈起了钱伯华的嫌疑问题,这让钱伯华吃惊不小。
钱伯华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有功于大理寺,没想到林哲在这等着他,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拨,这怎么行?怎么都得把这扳回来。
“这就没味道了,老朽不辞劳苦从中书门下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怎么反倒有嫌疑啦?”
林哲不让钱伯华抵赖。
“这可不是林某瞎猜,是由你反常的行为所决定的,你看吧,大理寺刚将承王府的打手抓获,还顺利的弄到了他们的口供,随后将他们羁押在大理寺看守严密的昭狱内,按常理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更别提什么血洗大理寺上下了,你一差人叫林某过去,回来就发生这等不可能发生的事,你说你没有嫌疑,那谁会有?”
林哲这番话不能说有道理,也不能说没道理。
钱伯华有点吃惊,他完全没料到林哲会这样讲,钱伯华吃惊之余开始反扑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夫叫你来完全正当,至于大理寺在你离开之后发生的变故属你们内部的问题,与老夫没有一贯钱的关系,你别想把老夫牵扯进来。”
钱伯华毕竟也是官场老人了,他的谋略与经验也不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