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百姓们在衙门外眺望,只见左手边站着张一、白凤、赵括、鄂霏英、慕容嫣五人,堂上的鄂炳还居中就坐,镇官黎大人从旁辅佐。但是,由于迟迟不见纵火事件的疑犯们现身,导致大家都枯等了许久。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雨仍旧未停,见受审者仍旧未到,鄂炳还便等不住下令,差人前去太平道拿人。谁知命令刚下,衙门外便走来一个浑身被雨水淋湿的道人。紧跟着那道人进来的,便是在几位持剑道人护送下缓缓走来的司马荼,以及随行的数十个信众。
与体态端庄,神情肃穆的司马荼相比,那衣衫被湿透的道人显得尤为惊慌失措。只见那道人走在前面,步履混乱不堪,活脱脱一个醉鬼。他的头颅向胸膛内收,身体前倾着,小跑向公堂里,嘴里还不停地叫围观的百姓“让开,让开!”
跨过门槛时,稍不注意,那道人便径直摔到了地上,磕破了鼻子。坐在旁边的张一等人见状,白凤同鄂霏英很快便认出了这道人便是那蛙脸道人,只是不知道被道众尊为上人的他,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蛙脸道人来到鄂炳还面前,立马便拱手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连连诉道:“大人,大人,小人知罪了!小人知罪了!”
“案子都没开始审,你知的是什么罪?”鄂炳还如此疑惑道,随后见衙口的司马荼来到,便挥手令人赐座,位置与张一等人相对。
“禀告大人,那张家药馆的火,是……是小人放的!”蛙脸道人说着,磕破的鼻头也不忘流出血来,吓得他连连嚎叫。
那些乡里信众听罢,一片哗然,争相怒骂,只求鄂炳还重重治罪。
“你这厮可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道皇上派鄂某来下河镇是为的治瘟疫,而如今你纵火将重要的药物资源销毁,这不就等于同皇上作对吗!”鄂炳还怒拍案前惊堂木,说道:“太平道纵火,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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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脸道人颤抖着身体,望了眼司马荼的方向,又道:“大人,此事同太平道无关,皆是小人一人所为!小人与张一积怨已久,苦心想了些计策来刁难张大夫,便买通了些地痞流氓,将特制的火折子投入到张家药馆的仓库里引燃,最后酿成不可饶恕的大错!”
“你口中所说的‘火折子’,是不是这种?”鄂炳还指向张一的方向,说道:“里面的燃料掺杂有‘啖石’,据鄂某所知,这是你们太平道才有的奇石。那不灭之火,便是由此而来。”
蛙脸道人连连点头。
“那你为何突然投案自首,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鄂炳还怒斥罢,又向张一问道:“张一,你同这道人积怨已久,可是事实?”
“回大人的话,在下与这道人素未谋面,更不消说积怨了。”张一拱手回道:“只不过,在下作为下河镇的医馆,同太平道向来意见向左。”
“鄂大人。”司马荼倏地拱手敬道:“堂下跪着的这厮是太平道分舵的舵主,所谓传道授业者。因为张一大夫时常抨击污蔑太平道,他作为舵主,自然要为各位道众负责。只是这次的纵火,实在天理难容,还请鄂大人治罪!”
那蛙脸道人听罢,嘴里连连向司马荼乞求着:“天师,天师救救我!”
“如此说来,人证罪证确凿,那这案子也无须多审了?”鄂炳还轻抚着长髯,刚欲说下判词。怎料,那张一便觉得不服了。
“鄂大人!按您的意思,这是只治他一个人罪?”
“分舵主已经把罪状供认完全,黎大人也记录好了,按理说的确是该结案陈词?”鄂炳还说罢,便自顾自地拍下惊堂木,说完判词,令差役将那蛙脸道人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