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说他们是一大队过来的,连连摆手:“我们这些果树,每年都是往县里供销社送,你们种那么多,怕没处收,都烂在库里。”
祝晓敏惊讶:“怎么今年种果树的任务,你们没有领?”
四千亩种果树的任务,是整个林场的,不只是瓷窑口公社,更不是一个生产大队的。
一个中年人摇头:“说是让自己选,我们大队那百分之二十,种了坚果,就是送不出去,至少不会坏掉。”
祝晓敏笑:“我们也有坚果。”又觉得好奇,“你们的果子都送去县里?自己不留吗?”
一个中年人点头:“会给社员分一点,大多晒成果干,也就是备点年货。”又忍不住问,“你们一下子种几万株,这可怎么吃得过来?”
祝晓敏笑说:“我们刚刚种下,今年能收的只有枣子,别的也还有好几年呢。”
中年人摇头:“你们种就种了,回头果子结的多,供销社不收,东西浪费了,队里是要挨批评的。”
祝晓敏笑说:“东西只怕没有,有了东西,哪里怕吃不完?”
中年人见她不以为然,只觉得年轻人不知道轻重,长长叹口气。
陆明峥插话说:“现在不止县里,就是市里,水果也很单一,数量也少,我们只要能联系到市里的农贸市场,果子再多也不成问题。”
中年人摇头叹气:“谈何容易啊,先别说运输就是问题,市里下边那么多县,我们又没有门路。”
陆明峥说:“下边的县虽然多,可是种果树的可不多。”
祝晓敏却说:“也不是非得通过农贸市场。”也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换话题问起这打枝的技术。
中年人也不藏着掖着,立刻侃侃而谈,听着倒是和孟子浩讲的雷同,只是一个是理论结合实际,另一个就纯属经验。
说一会儿话,征求过几个干部同意,陆明峥把车打在树下,带着祝晓敏往果园里走,一边观察果树的长势,一边低声说:“他们的顾忌,估计有不少人会有,你们原来计算的四千亩,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半。”
祝晓敏点头:“马上就是整个林场的工作会,种了多少会有报告,当时领任务,也是我们公社领的多,我们大队又担了近一半。”
陆明峥侧头瞧着她一笑:“可见大家心里都没什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