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几年,他们睡的可是四面通风的牛棚,别说被褥,就是偶尔生点火,也很快被人以怕失火为名灭掉。
现在,有屋子挡风,还有灶烧炕,有炉子生火,有后院堆半院子的柴禾随便用,甚至在鸡窝的旁边还堆着买来的煤,用来夜里添火,已经是想都想不到的好。
祝晓敏无奈:“我们有得用,天气冷了,先给你们,我们后边都会换上。”
被子不同棉衣,只要棉花弹好,缝床被子用不了半个小时,连她这个拿不起针的都能搭手,缝的难看好看的区别而已。
罗亭渊无奈,低声说:“我是怕万一被人看到……”
八年的时光,让这个男人活的太过小心。
祝晓敏暗暗叹口气:“这天寒地冻的,谁会来我们这里?再说,我们买这些布回来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你们在这里住着,这样的天气分你们一床被子也不算是什么错误,不用担心。”直接给他放在炕上。
怎么会不算什么错误?
真有人要找麻烦,一顶同情走资派的帽子立刻会扣在她的头上。
可是对上她的眸子,罗亭渊的话到了喉咙,终究没有说出来。
看着她出去,罗烨小心的摸摸新被子,抬头看着罗亭渊,轻声说:“爸,晓敏姐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罗亭渊心里一抽,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确实,又是棉衣,又是被子,祝晓敏的做法,更像是为了离开急着安排好一切。
只是这个孩子,也太过敏感。
而祝晓敏脑子里已经都是罗烨脚上的冻疮,心里盘算,回头多买一些姜,熬些姜水给他泡泡。
进了宿舍,苗诗文正坐在炉子边烤着火,手里拆着一条棉裤,笑问:“怎么,罗老师又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