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们打伤的,可院子真不是他们砸的。
知青们脸上一脸的愤怒,心里默默点个赞。
谷满仓几个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眼就看到罗亭渊被撕开的棉衣和苍白的脸,都忍不住皱皱眉。
钱元飞梗着脖子嚷:“我……我批斗走资派,怎么……怎么可能不动手。”
“所以你承认自己动手了。”祝晓敏冷笑着接过去,“罗老师每天从一早就在学校,直到晚上放学,都要面对这些孩子。现在你们为了抖威风对着他喊打喊杀,让他以后再怎么树立威信,教这些孩子?”
这两件事有关联?
钱元飞沉了脸,冷笑:“让一个走资派教孩子,那是污染孩子纯洁的心灵。”
“罗老师是公社批准调过来当老师的,钱主任质疑组织的决定?”祝晓敏反问。
钱元飞大声说:“组织是受了走资派的蒙蔽,谁知道他在孩子们中间传播的不是走资派思想?”
祝晓敏直接转向孩子们:“同学们,你们想想,这几个月,罗老师都教过你们什么,有没有传递走资派思想,污染你们的心灵?他应不应该被带走?”
孩子们一听,都不自觉的向罗亭渊望过去。
刚开始,听到三大队的孩子说他是走资派,知道是不好的,孩子们确实都不去接近。
而罗亭渊也没有给他们上过一节课,就更加引不起他们的注意,直到他在墙上用漂亮的字迹写下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再之后,每个月,他都会在他们某几个人的名字后画一朵小红花。
再后来,他们的自习课上,拿着粉笔在小黑板上练习写字,他会一次一次耐心的教他们拆笔画。
后来,字会写了,要用纸练习,他又一个个握着小手教他们拿笔的姿势。
罗亭渊本来就是温和的性子,只是他话很少,少到孩子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