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和冯文明跟在王彬身后,一路走,一路向沿途打量,啧啧连声,满嘴嫌弃:“这厂子怎么管理的,瞧瞧那墙角,那么长的草都不除。”
“再瞧瞧那墙,都磨秃噜皮了,一看就总有人做贼,从这里翻出去。”
“你瞧那路,砖都起来了,也没有人管,这要是走路绊一跤摔死个大的,厂子赔都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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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你瞧瞧那电线上,还挂着垃圾,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呢?”
……
听她一路念念叨叨,冯文明已经笑的肚子抽筋,前边的王彬却满头黑线,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恨不能直接飞进宿舍楼去。
这京城上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气势真是吓人。
可是等进了宿舍,王彬更是连看都不敢向她看一眼。
厂里的宿舍,是单边的三层楼,宿舍外边是露天的过道。
这是一间八个人的女工宿舍,四副架子床之外,只有靠门的地方有八组分两排摞起来的木头柜子,最高的两组高过了上铺床头。
有七张床上已经住了人,留给祝晓敏的是靠门的下铺。
这个位置最接近门口,也就最接近灯绳,也就成了理所当然帮人开关门,开关灯,甚至帮人拿递东西的人。
重要的是,这里是普通纺织女工的宿舍,论理,干部的宿舍是四人间,条件比这里要好一些。
而柜子留的是靠里最上的一组,是取放东西最麻烦的位置。
哪知道祝晓敏只是扫了一眼,并不嫌人多位置差,只是一脸嫌弃的指指床:“瞧瞧,这床有多少年没有人住了,也不知道死没死过人?”
多少年没人住有可能,怎么可能死过人?
王彬头上的汗都出来,讪讪的说:“祝……祝干事……”
祝晓敏不等他说出来,立刻吩咐:“这不是领了抹布,你去打盆水,先把这床擦一遍,不然怎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