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乌小心翼翼地把眼下只剩下个躯壳的端木闻琴轻轻抱起,随后熟练地为她调整到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任其轻轻躺在靠椅上。
由于此次出勤并未携带固定的特异门扉,此次竹乌除了在外协助工作之外也帮不上其他的忙。
对于他人心的修整是一项艰难且复杂的工作。
与部分文艺作品不同,由于她所接触到的是足以构成一个人的本质之物,一个由认知与记忆构筑而起的拼接区域,一些细微的变化便可能会改变性格乃至于三观,而进入者伴随着深入也会被其内的信息反向影响自我。
因此不论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亦或者是从医治的角度出发,强行借由自身权能篡改他人【心境】的行为都必须慎之又慎……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但倘若心之小屋早已坍塌,那么翻修的过程难免磕磕碰碰,从而产生类似于忒休斯之船一样的诡辩问题。
一个由他人修缮的心灵,最终组织起来的是属于自我的自我,还是人为建造的另一个机械产物?
端木闻琴暂且没有心思去思考这类吊诡的问题,眼下面前的心之境中虽说并没有演变成为彻底受灾的废墟,但显然也称不上什么健全的区域。
在弥列最终所得到的记忆过于强烈,与曾经平凡普通的认知不断交融碰撞,在庞大的意识洪流之中形成了难以逾越的漩涡,围绕着野蛮血腥反反复复,以此构筑出扭曲的意识囚笼。
医生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不能强行让这一切变成看上去正常的样子;显然周烨和李剑白的旅途显然还没有抵达终点,倘若强行将这一切拼凑回过往的模样,那么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是让两个普通小孩的心灵再度受损,甚至问题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即便她与医者仁心这话着实搭不上边,但起码也没有医德缺失到治标不治本的程度。
有句新话这么说道:【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中西结合,制成标本……】
此刻改编一下,倒也适合她为这两位男子高中生准备好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