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男人,嗲着嗓子唱道:
“一买姑娘三分白,二买姑娘一点鲜红,三买姑娘颠倒挂,四买姑娘巧玲珑。”
那个嘴巴皮涂得像鸡尾股的女人,唱道:
“满天下雪三分白,出水荷花一片鲜红。北斗七星颠倒挂,莲蓬结子巧玲珑啊!巧玲珑。”
拉黄包车的车夫,算八字的假瞎子,耍花牌的小骗子,摆象棋残局老头子,求人家买二两毛敷子肉的俏妇人,讨米要饭的叫花子,稀稀拉拉,丢下几个掌声。
旋转楼梯的旁边,稻秸秆中,坐着一个缺了一条手臂的男人,独自唱道:
“高棠李爱何时了!清河骡马街头走!”
灵芝一听这个声音,差点就跌倒了。连忙说:“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园花落知多少?”
灵芝心里,当然清楚,高、棠、李、爱是指赤芍手下的四个人,其中的李,就是我二伯父瞿麦。
离开瞿麦,快十一个月了,瞿麦,瞿麦哥哥,你终于舍得派人来,和我来接头了?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这位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南昌大桥引桥下面,三教九流的人,比比皆是,四处乱走。
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说:“我摆一个中药摊位,买卖一些赤芍、剪秋、瞿麦,车前草、菖蒲、远志、川柏、杜鹃之类中药材。”
“我问你,我想买点独活,不晓得你有没有?”
“有,有,当然有!就连珍贵的香血灵芝,我也有货!”
“是吗?是吗?”灵芝说:“你下次回去采购药材时,告诉你的老板,说南昌城里有一个人,早已把全部生活,塞进一封无法寄出的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