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红事的时候,他吹的是喜曲。
他嘴巴一呼一吸,大脑袋一摇一晃,仿佛数只喜鹊立于枝头正在闹春,众人听了心生欢喜。
那欢快的节奏,热烈的旋律,能让整个场面都充满了喜悦和幸福的氛围。
他怎么吹得那么好呀,听说是他自学的,没人教他。
没事的时候,他就拿着唢呐,站在峨嵋岭的最高处吹。
风听,鸟听,牛羊听,路过的云朵也听。
那唢呐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在向天地诉说着他的心声。
别人种庄稼,都养的是牛。性子孱,慢吞吞的,好驾驭呀。
他偏不,养来换去不是骡子就是马,体型高大,性子极烈的那种。
有时候他从南坡下来,牵着牲口,远远看去,他就是一个小黑点。
我特担心那牲口一抬蹄,一发脾气,把身材矮小的他踢下山坡,那还了得?
奇怪的是,那些牲口一直在他的手下服服帖帖的,从来没出过差错。
村里那些高大威武的男人无不啧啧称奇。
都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驯服这些烈性的牲口。
他有四个儿子,个个长得俊秀挺拔,儿子们完全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
他们往他身后一站,他倒像个孩子了。
他们很懂事,也很聪明,但没有一个会吹唢呐。
他常常唉声叹气,有种后继无人的沮丧。
他的胆子很大,和他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
谁家逢年过节要宰猪杀羊,他是一叫就到。
棉裤腰上别着明晃晃的刀,一路小跑就来了。
不为赚钱,就是为了给老婆儿子赚副猪羊下水。
下水拿回家,他一点都不嫌脏,翻、洗、煮、切,看着老婆孩子个个吃的满嘴流油,他的酒窝里也漾满了笑意。
他很勤快,很少见他闲着,每每趁着吃饭的空档,他背着草筐就上岭了。
老婆儿子吃完饭了,他背着满满一筐草回来了,正好又跟着洗满锅的碗。
村里人都艳羡他,尤其是男人们,说他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