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线———
同年的八月初,下午时分。
近日天天精心装扮,银钗、紫衣的高锦娘,依旧站在石榴树下,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满树火红的花朵,良久、良久,一动不动。山上的气温,远比山下为低,以至于这株石榴树的花期,相较山下的,要晚了许多,直到此时,仍然还未落花结果。
“师父、师娘,我回来了!!”
忽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开门声、马蹄声、脚步声响,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此清亮地呼喊说道。
“师弟!”
高锦娘如中雷击,心中又喜又怨道:“好啊,半年多未见,你一回来,就知道找我爹娘,却把我当作是透明人,不存在吗?!”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对着他,嫣然一笑道:“师弟,你回来啦?我爹、娘正在厅堂饮茶,你快进去吧!”
“怎么还不快去?”
但见独孤远峰象傻了一般地,看向自己这边,不言、不语,高锦娘不由得面如火烧道:“你,你傻看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
谁知独孤远峰只是继续抬头,望向了满树的石榴花儿道:“师娘所种的这株石榴花,真是......越来越美了,我一路所见,皆不如它。依我看来呀,这世上的花朵,最美、最香艳者,非它莫属了。”
“哼!好哇,你这么喜欢它,那就呆在这里,看个够好了!!”
高锦娘心头一堵,但觉自己的精心装扮,等同于傻子无异,便猛的面色一沉,走过去夺下马缰,气呼呼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走向后院儿,拴住了马匹,用泉水几把洗掉了铅华,对着水面,恨恨说道:“臭师弟、坏师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然而不过片刻,高锦娘便又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梳妆精致了,来到厅堂的门外,紧贴在门上,偷听起了内中的谈话。
———分———割————线———
“锦儿,你来!”
当天夜里,高锦娘瞧见独孤远峰去了后院儿喂马,便有意站在石榴树下,等他归来单独叙话,便听修竹夫人站在厅堂的门口儿,招手呼唤她道。
小主,
“不,娘,还是这里凉快,你有事就出来说吧!”
高锦娘依依不舍地看着后院儿说道。
“凉快?!”
修竹夫人莞尔一笑,走近她道:“如今都快到中秋节了,山上风寒,夜凉似水,你有那么热吗?!”说着,伸手一指后院儿道:“也不知道,你是心热,还是眼热呀?”
“娘~!”
高锦娘撒娇不依道。
“好了,我和你爹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要问问你。”
修竹夫人微微一笑,题归正转道:“锦儿,如若你的未来夫婿,比你小上一岁,你可愿意呀?”
高锦娘只用了一只耳朵听她说话,另一只耳朵,始终侧耳聆听着后院儿的声响,此时听见独孤远峰悄悄靠近,但又戛然而止的脚步声,便忽起促狭之心,有意报复下午的“石榴”之仇道:“锦儿不愿!女儿嫁的是夫婿,又不是弟弟,别说小上一岁,就是半个月、一天都不可以!”
果不其然,独孤远峰的气息,立时粗浊、急促了许多,显见是情绪上有了很大的起伏。高锦娘的心中暗自得意着,便又刻意地说了许多令他心痛的话语,直到听见他扭头儿就跑,这才扬声说道:“好吧!如果他说愿意,那......那我也愿意!嘻嘻嘻!”
“你呀!”
修竹夫人又爱又恨地,轻轻点了一下儿她的额头道:“煮熟的鸭子,煮不烂的嘴!为了把峰儿永远留在山上,你连掌门之位都拱手相让了,还敢这么拿腔拿调的!既然他都听见了,那明天的事情啊,也就好办多了!”
———分———割————线———
“不,弟子一直敬佩、尊重师姐,但愿一生一世,都能作为师弟,守护在她的身边。此为同门之谊,绝非男女之情。还请师父、师娘,为师姐另择佳婿,早日成婚,宜家宜室、瓜瓞绵绵,莫要耽误了她的华年。”
次日一早,高锦娘格外修饰了一番,走到石榴树下时,因想起独孤远峰最爱此花,便足尖儿一点,纵身跃起,摘了一朵最红、最艳的,戴在了自己的鬓角儿,又掏出小镜子照了又照,觉得完美无瑕了,这才脚步轻盈地来到了厅堂的门外,才要推门而入,便听独孤远峰如此斩钉截铁地,答复高胜道。
“什么?!师弟他、他并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