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刚坐在榻上,准备脱鞋上榻歇息,倏然听到赵霆求见,登时站起了身。
这几日,她一直忍着按兵不动,可以说,就是在等赵霆的消息。
就连夏泊淮求见,她都没心思应酬。
没想到赵霆竟然找来了这里。
予欢重新穿好外裙,“如影,你去查看一下赵霆可有喝酒,还有他的神色如何!”
片刻,如影回来,“没喝酒,但好像很急,正来回踱步呢。”
予欢也捏着手踱起步来,没有喝酒,那就不是来撒酒疯的。
很急,那就说明他无计可施了?
予欢出了里间,端坐在花厅的太师椅里,见到赵霆的刹那,她却小小吃惊了下。
一向沉稳持重,注重仪容仪表干净整洁和体统规矩的赵霆。
此刻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犹似一只困兽,有些失魂落魄的,与原本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他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也再没了前几日的冷锐和尖刻。
予欢冷笑了声,讥讽道:“怎么,口口声声礼教森严的赵世子,三更半夜的来我这满是是非的和离妇这里,也不怕沾上什么污点?”
赵霆对予欢深施一礼,“是我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
他的心里都是苦涩,原本他等着予欢再来找自己的。
可是,几天时间过去了,沈予欢竟然都不找他要求探望怡翠。
好像真的不管怡翠了,他等不起了,只能亲过来。
此时面对沈予欢的奚落,赵霆也只能受着。
可不苟言笑如赵霆,不近人情如赵霆,此时他这般作态,还让予欢有些不适应。
“无法谅解!”予欢摩挲着镯子的手微微捏紧了下,几乎刹那的不动声色收敛了情绪,不为所动地继续缓缓地把玩着银镯,“若不是看在怡翠的面子,我早就将你给大棒打出去了。
现在既然道歉完了,你走吧,以后就当大家都不认识便可!”
赵霆抬起猩红的双眼,带着几分请求,“不,我今晚过来是想请你去,去探望怡翠的,再,再劝劝她……”
予欢心头发紧,一下按住了银镯的大拇指发白,隐藏起所有对怡翠的关心,冷酷地说着凉薄的话,“那天你说的话,回来后,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尤其是你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不该插手,她是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