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勇等人一听,却没有吭声。
“那不行,俺们日后还要在这活呢。”众人的反应,自然不是杨儒二人希望看到的最优情况,因此郑直立刻开始按照杨儒制定的备用计划行事。甩开杨儒的手“火不大,俺……”
“轰……”
一瞬间郑直感觉他被啥东西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栽倒在地,待他爬起来,就感到了头晕、目眩、耳鸣。艰难地扶地坐了起来,郑直看向周围,很快就在不远处发现了杨儒,对方同样没好多少。
此刻他感觉有东西从耳朵里流出来,慌忙伸手擦了擦,借着火光看了眼手,是血。再看刚刚的火场,目瞪口呆。原本巡警铺周围鳞次栉比的屋舍,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他甚至直接看到了对面同样惨不忍睹的灯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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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推他,郑直回过头是杨儒,可对方只是张嘴,表情狰狞,却没有一丝半爪的声音“你说啥?你说啥?”郑直揉着耳朵,大吼。
朝阳初升,远处传来阵阵钟声。原本应该充满喜气的街道,此刻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往日里价值连城的玉石珠宝,已经因为高温,烈火焚烧,早就化成了水,旁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哭喊。
“杀千刀的啊……”一位妇人伏尸咒骂,身旁几个幼童同样泣不成声。
裹着绷带的郑直放下手里的碎块,突然跪了下来,就要朝着逝者磕头谢罪。若不是他贪心不足,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他有罪,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可这时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拉起,不由分说的将郑直拽进一旁的断壁残垣,是杨儒“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咱们两个的?”对方用尽可能低的声音质问“你想死吗?”
“不想,可俺们害死了人。”郑直同样语气低沉,却不是害怕,而是内疚,自责“俺们有罪……”
“我们有什么罪?”杨儒揪住郑直的衣领,凑到他的面前,脑门对着脑门“看着我,回答我,我们有什么罪?我们选的都是空无一人的房子,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还不清楚,你想死可以,不要连累我。我有老婆,有家,以后还会有儿子,孙子,我十八代单传不能绝后。”
“难道你一点都不内疚?”郑直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儒。他并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那些人要么都是阳寿尽了,再要么就是从军卖命的。而这里的死者不一样,他们本该在家里与家人和美安康的活着。更何况,这场火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我为什么内疚?”杨儒盯着郑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现在的一切不是谁赏赐的,可怜的,都是我拿命换来的。十三岁时我就明白,我要么就是大富大贵,要么就跟滩烂泥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他们现在这种结果确实可怜,可天下间可怜人多了,我们可怜的过来吗?你不可怜吗?明明有家,有兄弟,可为了换一条命,必须做道士。如果不是你中了举,郑家看你有利用价值,谁理你?谁在乎你?”他停了片刻,舒缓语气“听我的,这是意外。那场火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这中间一定有东西我们不知道。你不能乱,否则就是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我脑子有些乱。”郑直捂着脑袋“我想想。”
“想什么。”杨儒很明白有些事必须趟过去,若不是明白杀不了郑直,他早就动手了“你想想,你是要做状元的,你为了这一天,努力了多久?眼看着荣华富贵美女权力都唾手可得,你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郑家要是出了状元,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会高兴吧?”
郑直颓然跌坐在瓦砾之中“别讲了,别讲了……”他把脑袋埋在了腿上“我啥都不晓得,没看见。”在郑直看来六年的道观生活并没有啥难熬,如今的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可是刚刚杨儒讲的,戳破了他一直以来不愿去细想的事。
当家里准备走陈守瑄的门路送郑直到神乐观作乐舞生的那一刻,郑家其实就已经放弃了他。乐舞生不能婚配,除非大造化,否则一辈子就将在神乐观孤独终老。他不怪祖母,因为祖母当年为了给他续命已经竭尽全力。他不怪郑虎,因为郑虎肩膀上的扛着的是郑家的前途。他也不怪郑宽,因为郑宽为了郑家同样牺牲了一切。郑直不晓得他该怪谁?
“你放心,我会以商会名义,对遇难者家属给予帮助。”杨儒知道还如何打动人心,安抚人心。
果然郑直一听,立刻抬头看向杨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