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锦衣卫提督街道房正千户于勇。今日一早,俺们在日中坊的口袋胡同一处院子里发现了东宁伯的尸体。除此之外……”于勇不讲了,而是拿出了一枚玉佩。
张延龄本来不耐烦,见到玉佩一愣。伸手拿了过来,上边镂空刻着一个“祝”字,仔细想了想“人呢?”
“死了。”于勇言简意赅“被人用刀砍死的。顺着地上的血,俺们在距离院子半里地的水沟旁,发现了另外一具尸体。是东宁伯的堂兄焦澜,焦佥事,据传和东宁伯偶有龃龉。”
“俺家表姐也姓祝,只是一直住在武状元郑勋卫的家中。”张延龄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感兴趣,言简意赅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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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于勇也不纠缠“卑职也认为断不会如此。”
“拿五百两银子。”张延龄将玉佩直接揣进怀里,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篾片立刻凑过来递给于勇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确认了吗?”张延龄出去半晌,回来后又给张鹤龄使眼色,待兄弟二人来到隔壁,才晓得出大事了。
“问过郑家了,昨个儿送走了嫂子她们,表姐就带着大包小裹走了。说是回祝家,可是祝家那边根本没见到人。”
“淹了吧。”张鹤龄斟酌片刻,有了决定。
“若不然,俺去派人悄悄把尸首领回来……”张延龄提议。
“这等自甘下贱之人,不必理会。”张鹤龄冷哼一声“待此间事了,就说她们夫妇去南京了。”
张延龄点点头“兄长讲的对。”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片刻后张延龄的篾片打开门,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走进来“侯爷,出事了。”
张家兄弟一听,赶忙终止了话题,走了出去。站在二楼走廊向下张望,目瞪口呆的看着休息区那些刚刚还迫不及待要给他们送银子的蠢材们正在骂骂咧咧的往外挤。与此同时,交易区已经不是在彼此较劲争买股本,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无数人在挤破头颅,彼此较劲争相降价卖出股本。崇祯号等铺子的股本价格已经跌到了五百……四百……三百两一股……二百两一股了“咋回事?”
“说是四当停止兑付了。”篾片低声道。
张鹤龄转身进了隔壁“妹夫,他们都不要股本了,咋办?再熔断?”
“没用的,除非有银子。”时刻关注楼下的江侃自然知道因何而起“他们来这就是为了挣银子。”刚刚说完,就被随后而来的张延龄一脚踹倒“打,狠狠地打。告诉你,拿不出两千万两银子,俺挖了你的心。”
江侃眼见着站在角落的张家下人气势汹汹走过来,猛然爬了起来,冲向窗口。他刚刚可并不仅仅是观察股本情况,而是寻找他在交易区的手下,此刻参谋长就在楼下。
因为陡然生变,屋内众人全都措手不及。等他们追到走廊,江侃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了楼。
“抓住他……”张延龄赶紧大喊。
“生死勿论。”张鹤龄却补充一句。他比张延龄想的要周全,如今帝后依旧未复和,此刻张家再出丑闻,就是雪上加霜。
江侃落地之后,顾不上浑身酸痛,无视了纷纷躲避的周围人,向着参谋长挤了过去。事已至此,他必须逃走。
参谋长也看到了,立刻挤了过来“东家……”
“快……”江侃话没讲完,就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肚子上的匕首。
参谋长得手之后本来还想再接再厉,却被周围的人挤开。眼见着一群壮汉从楼梯上下来,只好悻悻然转身向外跑去。
因为周围人全都往外涌,所以哪怕是江侃的身边人也没有立刻发现不妥,更何况此时江侃的两边之人自觉不自觉的将他架住。直到气势汹汹的张家人推开众人,江侃才趴在了地上。
“寿宁侯杀人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瞬间牙行正厅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