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刚走进前院,郭贴就立刻凑了过来。果然是夏儒在门前叫嚣,只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对方竟然不是借银子“俺……勾搭他家泰水?”
不怪郑直发蒙,他都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寡廉鲜耻之人。竟然因为要银子不给,就诬陷郑直和对方的泰水私通。夏儒多大?年届四十,那么对方的泰水咋也该快六十了。但也不大……呸呸呸!
“夏监生讲他家泰水得的都是女人病,莫讲旁人不得而知,就连他家泰山也不晓得。可偏偏俺家派人送去的药,几副下去,就药到病除了。”郭帖也有些尴尬。若不是夏儒在大门口早就嚷嚷的人尽皆知,他可不敢讲的“俺晓得了,赶忙让李五十把他请进家,那夏监生却咋也不肯进门。还故意吆喝的整条巷子都晓得。俺也不晓得东家已经回来了,怕惊动了后院,只好关了大门,不吭声。”
“老郭做得对。”郑直初时确实恼怒郭帖处理不当,可是很快懂了对方的心思。
一来,这件事夏儒已经嚷嚷的四邻皆知,一旦用强,不论是非,最先吃亏的就是郑直。二来,之前郑直交代过,家里啥事都不重要,唯独后院的各位主子的安危不能马虎。这种事郭帖如何敢报给后院,只能用这种示弱的方式僵着。三来,这种风流韵事若是不能当场捉奸,最多就是为人诟病,对于文人而言甚至还能当做美谈。当然,郭帖忘了,如今郑直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武夫了,这种事落在他的身上可一点都不美。还有最后一条,夏儒对郑直尚且颐指气使,可想而知平日间对待郑家下人的态度。
讲来讲去,都是他郑直纵容的结果,也是他郑直之前投机的后遗症。
亲近夏家人是当初他离京之时,交给李主簿办的。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李主簿才迂回到了夏儒泰山叶蔚家,甚至为了做好,还往叶家塞了人。如今可好,就是因为照顾的太周到,才弄得他里外不是人。想来夏儒上午要银子,他没有给,对方就决定撕破脸来勒索了“真当俺欠他的吗?把他这些年打的那些借据拿上,报官,让他还银子。把这些年从俺这吃的,拿的连本带利都要回来。还不起,就要她女儿抵债。”
郑直原本打算好聚好散,如今,太子那头猪猡的媳妇咋了?俺为啥不能骑?俺不但骑,还不给名分,让她一辈子没名没分。至于便宜了谁去做皇后,郑直才不管呢,反正姓夏的休想。之前他也抢过夏大姐,可那不过是泄愤,这一次,进了门就办事。
郭贴一听,晓得郑直恼了,立刻应了一声。他早就看那个夏监生不顺眼了,每次来,视郭贴如奴仆,要晓得就连郑直都不曾如此怠慢过他。
“等等。”郑直却又喊住了郭帖。只是不同于对方担心的,他变卦了,而是另有打算“报官太慢,况且他在大兴县也许有关系。这样,把所有借据都交给朱四郎,让他散出去,卖多少都是他的了。”
郭帖立刻懂了,郑直不是怂了,而是要玩死夏儒。他虽然才搬过来没多久,可是单单他晓得的,夏儒前前后后已经从郑家拿了数千两银子。听人讲夏儒玩股本,如今欠了一大笔款子,这时候人家拿着借条来逼帐,夏儒卖光了也不够。这可比报官给对方的打击大,毕竟若是对方真的在大兴县衙有人,那么官司必定拖延。自家这位爷恶名昭彰,只会越抹越黑,得不偿失。心情大好的郭帖决定,亲自去找朱四郎办理此事。
郑直越想越恼,索性走进外书房,继续想法子,准备好好折腾一下夏儒。枷锁一打开,各种见得人,见不得人的法子也就冒了出来。很快郑直决定,这次不但太子妃他要抢,魏国公嫡孙的娘子,寿宁侯嫡子的娘子他也抢,还有那个印象里挺着肚子的都督夫人也不能放过。对了夏儒如此夸赞他的泰水,那么,也抢回来。
郑家足够大,有的是地方。俺有的是银子,比那对猪猡父子还有银子。如今进了锦衣卫,日后也不想着得实缺了,就在京师吃老本。
对,一边吃老本,一边让太子的媳妇,小姨子,泰水,太泰水生孩子。想到这,郑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时郭贴走了进来“爷,孙举人来了,讲有要事。”
“请。”郑直神情一滞,顿时情绪低落下来。
郭贴应了一声,出去后不久,孙汉急匆匆走了进来“五虎,快跟俺走。”讲完转身要走,却被郑直喊住。
“咋了?”郑直明知故问“俺这还一堆事呢。”
“三弟出事了。”孙汉一拍脑袋,赶紧将江侃的事讲了出来“俺晓得你也一堆烦心事,所以才拖到今日。这几日俺查出了一些眉目,奈何手头没有可靠人手,若不然五虎就不用管了,借给俺几个人……”
“这是啥话?”郑直不满道“侃哥的事,俺这做哥哥的自然义不容辞。走,去刑部问问去。”
二人出了外书房,直奔马厩,坐上孙汉的车从角门出了郑家。
“唉?那些人在做啥?”此刻孙汉才留意到一群人站在不远处“那里不是你家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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