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狐疑的瞅了瞅钱宁“没错,可……”
“大人听到了,俺们就是一人一半。”钱宁立刻截断郑直后边的话。
“住口。”李良不耐烦的从签筒拿出白牌扔在堂上“掌嘴。”
立刻有两个番子押住钱宁,又有一人将白牌捡了起来,走到钱宁跟前直接抽嘴。
不过几下,钱宁英俊的脸庞就挂了两根腊肠。
“郑勋卫瞅到了?”李良待番子掌嘴结束,这才开口“俺们在棋盘街那里找到了很多教匪的赃物,人犯钱宁讲那些不是他的,是你的。郑勋卫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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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满眼震惊的看了眼钱宁,失望之余道“那家店俺没有股。俺也与此无关。”似乎依旧不愿意落井下石,只是想自证清白。
“大人俺有证据。”钱宁见此,却立刻不留情面的将保命的底牌拿出“俺有肥羊坊账册,那上边可是明明白白记录俺们的股份去向。还有那二百万两银子俺小人估摸着真的与俺们肥羊坊没关系,而是……而是……和孔方兄弟会有关。贤弟,抱歉了……”
郑直一动不动的听着钱宁将所有留下的后手一一讲明。不悲不喜,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鉴于本案又新得证据,人犯钱宁暂且还押。待起出证据后,再做审问。”李良听的很仔细,待钱宁讲完,确认一旁的书手没有遗漏后,这才让人将对方押了下去。
只是钱宁前脚被拽了出去,李良后脚就从书手那里拿了记录,凑到了郑直跟前“东家。”
郑直看都不看“不都在里边了,起出来。找人原封不动的将股东改为郭勋,然后放回去。老小子,穿上这身袍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良嘿嘿一笑“俺刘三跟着东家,迟早能真的穿上官袍的。”
郑直笑骂一句,打量了一下周围“等东西都确认了就把这毁了。人埋远一点,莫让人认出来。”
他之所以大费周章故布疑阵,就是上次去钱家使然。一屋子都是肥羊坊的账册,起初郑直也没在意。可是待从棋盘街肥羊坊分号内发现了那些银子,就越想越不对劲。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总感觉钱宁还有后手。相比钟毅等人,钱宁是唯一和他有直接金银往来的人,不可不防。不想,钱宁还真的做好了拉他做垫背的全套准备。若是没有这一下,直接弄死了对方,说不得啥时候,那些东西就被人发现,将他炸的万劫不复。
原本郑直在话本演绎的影响下认为制定谋略,是越详细越好,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哪怕他已经先知先觉都无法做到周全。郑直想了很久,归结于一句,拘泥形式。如同史臻享讲的,两军对阵考验的是双方主将谁的反应快,谁的心上能放更多的刀。至于武将的个人勇健与否与战阵并无多大关系。咋快?环节越少越快。既然郑直和钱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么,就请钱百户为他保守秘密吧。
“尸首浑身涂满了蜂蜜,被野兽撕咬而亡。”张彩凑到白石跟前“要不是腰牌,根本认不出来。”
“又是双手双膝被砸碎。”白石远远的瞅了眼正在被番子们收敛的残骸“老石回来前后也不过一个月,能掺和进北镇抚司什么事?”
从三十一直到今个儿,北镇抚司那里在不停的有人失踪,然后又陆续有失踪人员的尸首被发现。这些人虽然职责不同,也不单单北镇抚司,三房,三司全都有,甚至还有东厂的人,可归根到底他们都是锦衣卫。而这些失踪人员又是平日里和北镇抚司来往密切的人。
十月锦衣卫发生了一件大事,有民人徐俊、程真上告南京兵部贪墨,司礼监特给驾帖密差锦衣卫官校至南京兵部缉挐主事王昇,然而南京兵部旧无此官亦无此事。于是报到京师,司礼监彻查,发现这份驾贴也不是司礼监发出的。于是大金吾高德林不得不亲自带人去南京详查。因此可以讲,如今的锦衣卫群龙无首,这才有了先是三法司插手此事,继而是东厂。
想到这,白石不由对杨鹏指令东厂全面介入此案,不以为然。敌暗我明,殊为不智。
张彩没有吭声,晓得白石并不是在问他。而是自问自答,一起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线索。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多时一个番子纵马来到近前,跳下马“禀档头,发现牟北堂了。”
白石和张彩赶忙追问“在哪?”话一出口,二人同时反应过来,在他们心里,牟斌已经是个死人了。
果然,番子给出的答案印证了二人的猜测“昌平县十里坡……”瞅了眼正从他们跟前过的尸骸“要不是腰牌,也认不出。”
“双手如何?”白石并没有不满,反而追问。
“小的没看仔细,不过听人讲牟北堂全身尽碎。”番子缩缩脖子。
白石点点头,扭头对张彩道“张领班带着他们瞅瞅周围,有没有目击者,或者其他线索。我去瞧瞧牟北堂。”
“多带一些人。”张彩不容白石拒绝,扭头去张罗了。如今有个比史臻享还变态的恶人躲在阴暗角落伺机对锦衣卫下手,不可不防。白石这两年也开始习武,可是底子太差了。
白石也不拒绝,片刻后,带着张彩安排的六个番子赶往昌平十里坡。可是路上又得到消息,杨督公的侄子,北镇抚司理刑副千户杨彪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