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呢,只要晓得秦老三住在这条巷子,就算没人指路,也能轻轻松松找到他家。
因为那家门前的小沟里,堆满了没清理干净的碎鹅毛,那些水估摸着也是烫鹅用的,积在那儿臭烘烘的,一眼就能瞅见。
秦老三家的门半掩着,门口还蹲着个抱着长枪的花公。花公在这儿,那李连长肯定就在里头啦。
李连长在里头干嘛呢?这还用说,肯定是对谭美荷有想法呗,说不定这会儿正把谭美荷压在身下呢。
按说不该去搅和李连长的好事,可都到这儿了,还是得进去瞅瞅。石宽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喊道:
“小花子,你们连长在里面不?我找秦老三有点事儿,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你进不进,关我什么事。”
花公被叫做小花子,心里可不爽了,他把脸一扭,根本不理石宽。
“公”这个字可不能乱叫,叫了自己不就吃亏了嘛!所以石宽才不管花公高兴不高兴呢,他把那才抽到一半的香烟一扔,抬腿就迈了进去,扯着嗓子又喊:
“李连长,你也在啊,真巧!”
走进秦老三家的小院,里面更臭了,这长年累月杀鹅的地方,不臭才怪呢。也难怪文老爷不愿意在这儿睡谭美荷,非要跑到那破庙后面去。
李连长听到石宽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探出了头,扯了扯衣服下摆,挺客气地说:
“哟,是石队长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血雨腥风,那天我不小心把秦老三给打伤了,这不,过来看看。”
石宽扇着风,大摇大摆地走进那间小屋。这小屋应该是秦老三特意隔出来当客厅的,此刻谭美荷正坐在里面,一脸苦相,头发乱得像鸡窝。
谭美荷一瞧见石宽,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话也不敢说,凳子也不敢搬来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