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状若疯魔,言辞间尽是对女僵的诅咒。但细究之下,得知自其背弃尸族之日起,女僵未曾取之道果,所有情报皆源自白狐口中,这与先前老樵夫之述相符——柳天衣乃受白狐唆使,背离了尸族。
然而,在柳天衣看来,女僵扶植阳修的目的就在于夺取道果,他为求自保,提前叛出。
我对自身身份未做揭露,令他认为我是尸族阳修一脉传人。随即我问道:“前辈,窃取您道果之人,是否记得相貌?”
古风曾言,女僵在渡劫期间与设下禁咒之人有所交锋,结果落败,导致渡劫不成。
柳天衣闻此言,神色突变,奋力挣扎,铁索铿锵震响。数分钟后方恢复平静,低头沉默。
见此情景,我只得轻叹道:“阳符经已修习至今,恐难逃悲惨下场。尚有几疑虑,望前辈解答,神坛秘境是否为您的手笔?”
时光流转,良久后柳天衣沉声答道:“神坛大殿确为我所建,三层秘境亦是我布置阵法。此处入口早于道坛建成之前已存,恰好位于第三层,建立道坛乃因那妇人欲掩盖此地气韵,免得引人注意。”
“可悲哉,吾竟为其所误,修建了自己的墓园。妇人心志不定,久未成圣,令吾替其试探天机。最后竟囚禁我于此地。小兄弟,速速助我脱困,我定为你复仇,手刃此妇。”
此话令我心生疑惑,女僵竟将柳天衣囚禁于此?她岂非撒谎?阳修一脉,莫非只为她铺路?
我不愿相信此事,然柳天衣之言甚为可信。他急切求脱身,时哀恳,时威胁,狂乱之态溢于言表。
整理其话语,我发现白狐之身份异常特殊。不禁打断他的絮叨:“前辈,应劫是否与禁咒相关?”
“应劫?”久囚岁月,柳天衣思绪恍惚紊乱,口中含糊不清。
见他语无伦次,我只能暂且等待,欲打听五道山之事。却未料柳天衣忽而狂笑道:“小子,想不想摆脱她的掌控?”
从利益考量,我认为柳天衣所言或许属实。仙门少主图谋铸天道,李广福幕后黑手亦是如此,那么女僵呢?况且她曾从李广福手中夺得天命盘,那是推演铸天道所需三圣果之物,其持有绝非无意。
但情感上,我难置信她的呵护纯属利用。自九岁相依,诸多关照,夜夜相伴。如仅为了利益,我不肯信服。
故面对柳天衣突如其来的提问,心中顿生惶恐,担心他仍具威胁女僵之力,谨慎回道:“前辈,请教我如何?”
柳天衣腐朽的眼眶紧盯着我,似能洞悉一切,直到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低语:“我体内残留诸多阳元,若君肯允,吾之魂魄将引领它注入尔身,尔便拥吾之力。昔年吾之道果被盗,彼贼必不容妇人生存。如今她定神识消亡,安睡棺木之中,只要君我齐力,除之易耳。”
我心下苦笑,因其前半段猜想不差,唯我爱妻又届飞升之时。即便其脱困,能否胜出亦不可知。更况其魂入我体,那岂非夺舍?
当下不敢贸然拒绝,便询问起五道山旧事,岂料他对后续之事全然不知。至于当初伤他之人,仅见虚空一掌探出,便已败北,连同道果一同失去。
相较而言,虽已成圣,但较之女僵差距悬殊。那不灭之躯,堪比当今仙族少主所承天命。
钱龙见我二人悄语,降落近前,轻声道:“老大不妨允诺,待他入体,再炼其魂,如此你便能得其三成阳元。”
强化自我,乃吾所求。然此举风险极大,倘若其夺舍成功,我或将永逝。
钱龙续言:“我有八成把握助君控其魂,只需老大守住灵台,我则以其镇魂塔化之。”
我又问柳天衣若干问题,答案乏善可陈,反使我愈发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