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武树波说,你一直在一个洗车行当学徒。”
安休甫不置可否的嗯一声。
季立芳接着说道,“家里是不是没人了?被车撞的那么重,家里也没人到医院瞅一眼。”
安休甫双手分开,还是只能回复一个’哦‘。
他能回什么?安方起的亲儿子可能烟消云散了。
蒲老仙借命之前,就是抱着敲诈安方起的念头,那狗皮里裹着的人,只是治疗了外伤,魂魄早不知所踪了,不然借命时候,怎么会出现那么多孤魂野鬼意图夺取那具躯壳?
季立芳接着又问,“我听说你,我听说你,你这个不正常,但我看你.....”
这话有些冒犯,她完整意思是说,安休甫天生残疾,一只手臂有些问题,但最近武树波说安休甫残疾没了,这让她有些意外。
安休甫这一次回答的内容比较多,“哦,小时候脑袋被门挤过,前几天又被车撞了一下,应该是矫正了。”
季立芳瞪大眼,眼前的安休甫,真的跟她预想的出入有些大。既没有逢迎她,也没有对过往的生活抱有任何怨言。
安休甫在注意到季立芳的夸张的惊愕表情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是一个有笑点的人,安方起的儿子脑袋被门夹过,是一个事实。那娃从小脑袋就是一个葫芦形状,口齿不清,左右手不协调。他是在跟季立芳尬聊,信口拿安方起儿子的残疾说事。
安方起没有主观上对不起那个儿子,季立芳这个非亲非故的人,也真的不必对这么一个野种抱有过多的情感羁绊。
季立芳被安休甫的笑感染了,又把安休甫刚才的话重新想了想,也跟着安休甫哈哈笑起来。
过了好一阵,季立芳止住笑,眼里出现一抹水雾,“娃儿,别笑了,你别笑了,这真的不好笑。”
她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知道安方起有个儿子,她打心底高兴,诺大的安家将来交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任谁都不甘。
可是这娃命太苦了,她想过这野孩子叛逆,不服管教,没有礼数,也想过性格懦弱,目光短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