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听完李秉天的话后，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变法。

随即想到历史中重重变法的结局，他就将这个可能抛至脑后。

此时谈变法无异于与虎谋皮。那些养尊处优的士大夫们怎么可能方向手中已经到手的权力、财富，重新回到建国初期？更何况那些跟随着他们的手下，族中子弟也不可能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如果能够煽动百姓与当地士绅豪强对立，破而后立，重新洗牌。而作为王朝的皇家——董姓，在最后的角逐中重新获胜，那就是另外一个全新的开始了。

数百年前，建国初期，最开始的董家和李家已经遇见到了可能发生的结局，于是在东海道的齐郡，一个靠近海外的地方，将此处作为李家的封地，不仅如此，在东海之外的某个大型岛屿上还生活着一批皇室，他们的祖上是当初太祖高皇帝的二皇子、三皇子一脉。

而这些人接受的不是忠君爱国，不是报效朝廷。当启用他们的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杀入王朝内部，将那些尾大不掉的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将不应该再属于他们的位置让出来，而他们就是下一任高官悍将。

这些秘辛都是当代皇帝、太子和尚书台、长乐公，寥寥数人才会知道。

“史书上会怎么评价？未来还会有人相信朝廷吗？朝廷的威信又该当如何？”李阳越想越心惊，那种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史书？史书上可曾写过董家军反戈一击？史书上可曾写过太祖高皇帝溺杀小皇帝？此计只能执行一次，且必须成功。到时候重新建造一个依旧属于董家的王朝，依旧是尚书台李大人的朝廷。”

李秉天知道李阳年纪尚轻，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沉淀才能够接受的，也没有继续向他施压，将他一个人留在大厅里思考，独自离开了。

寅国北方。

凉州失地。

三个月前，就在大雪覆盖乾国全境的时候，就在乾国与寅国的商道断了之后，乾国举全国之力，动员了所有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没有装备的带上农具，朝着寅国与乾国的交界处天庸关运动。

那时候的寅国北方军队都沉浸在一种又活过了一年的欣喜当中。

直到乾国的狼兵越过边境线，朝着天庸关城下杀来的时候，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年末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