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尘埃落定,凉州卫的士兵一边吐着口鼻中的泥沙,一边掸着头发和衣服上的灰尘。
他们盯着对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神中露出浓浓的敌意出来。
一声短哨响起,黑甲骑兵向两边分开,露出中间一名青年军官,他同样黑盔黑甲,只是盔甲前顶上镶了一个银色的虎头标记。
俞不凡从马中一跃而下,放开手中的缰绳,一步一步,徐徐登上了点将台。
眼前乱七八糟的校场和零零落落的士兵,与他想象中的凉州完全是两个世界,令他皱起了眉头。
是在兵部所收集的资料中,大渊皇朝御史们的奏折中、或者大渊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中,凉州城一直驻扎着一支铁血军队,无敌雄师。
正是这支雄师,让凉州孤悬于大漠中三十余年从未失陷,在群狼环伺的西域荒漠树着一面大渊的旗帜,让皇帝陛下在谈到大漠时可以自豪的宣称“寇可往,我亦可往。”
今天,他带着自己的亲信和卫兵,以雷霆之势进场,就是要在这支雄师面前迅速建立自己的威严,震慑他们,折服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将来的班底。
但现在展示在他眼前的,根本算不是什么“雄师”,甚至算不上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队流民。
在这些人中,年长的已经头发花白,年幼的,看上去还不及弱冠,他们的军服打满了补丁,几成褴褛,只有几个人身上套着甲胄,只是甲胄同样破烂不堪,完整的只是多一些缺损,不完整的,就像几张破林片和破竹片挂在身上,不伦不类。
最让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面黄肌瘦,七倒八歪,满身尘土,一个一个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活像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僵尸,哪有半点军队的模样。
他皱起眉头,努力掩盖失望的神色,给这支军队,也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这是留守的,一定是留守的,一定还有一支军队,可能在外面操练,可能在外面巡逻,可能在做什么潜伏任务,那支不在这里的军队,才是凉州卫真正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