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看着稀松平常,其实折射出了整个华夏政治的一个顽疾,几千年都解决不了,也就是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中央和地方不是一条心,经常中央想让地方做的事,地方上并不愿意做,就像你的顶头上司让你干的事你大部分时候不想干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是有办法糊弄的。
于是朝廷为了解决问题,就得不断向地方上派遣临时性的官员,去当地看着那些地头蛇,这些临时性官员后来就不走了,变成常驻官员后,屁股决定脑袋,心思又变了,朝廷又得重新派。
比如什么“州牧”,“刺史”,都是中央派到地方上看着地方官办事,后来常驻下来,临时官变成了常驻官,这些人变成地方官之后,又不听话了,中央又得重新派人过去看着。
这个节度使,也是这样,地方和中央不是一条心,总是阳奉阴违,让领导非常不爽,于是派了个自己人过去,压着地头蛇把自己的事解决了。
但是刚开始节度使是可以控制的,是皇帝自己把这个常规职务一点点搞成了没法控制的状态。
那为啥会作出这么离谱的操作呢?原因只有一个,缺钱。
我之前说过,华夏民族历朝历代的由盛转衰,几乎都是贫富差距过大导致财政的崩溃。此时的大唐也遇到了极大的财政危机。
大唐最重要的事,就是帝国要在北方边境以及西域跟蛮族作战,防止蛮族进来烧杀抢掠。而且要保证国内的治安,不然老百姓也不干活,都去抢劫了,到最后谁都没法好好过日子。
另外要修路搭桥,不然运输成本高到物资没法在境内流通。还要兴修水利,如果饮用水出了问题,没等蛮族进来,城市自己先崩溃了。而且还得有垃圾处理系统,唐朝首都长安就是大家把垃圾扔地下水里去,最后水源和土质都出了问题,从武则天开始总往洛阳跑。
此外,还需要维持一个官僚系统,维护大唐朝廷的统治。
这些都需要钱,每年都需要巨额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