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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阁一处山顶小院内,四周薜萝满墙,芳草缛苔。院中红枫一株,一池碧色荷叶,紫色水莲。
‘枫斋’三层筑楼。上层,主人居所,以观云物;下层,尽藏书典籍;中层,为主人书屋,成堆书籍,竹幔低垂,香篆缭绕,烹炉煮茶,墙上挂四条书画屏条,生动而凝炼,简单不失雅致。
扶摇轻拂蓝颜衣,炉熏烟袅棋声音。
一只茶几,两个蒲团,两名男子正在棋局博弈。
一名白衣、气质温润优雅的男子见对面男子,不时会微微扭动脖颈,笑问:“曦华兄,这是怎么了?从方才起,你一直心神不宁。是否叶某打扰了你的修炼?”
司空曦华摇头,“天毅兄多虑,棋局博弈本也是一种修炼。……可能……”他顿了顿,望向窗外一片旖旎之景,继道:“罢了,只是一些无关要紧的小事。”
白衣温润男子便是叶氏嫡系长子叶天毅。
伍先生受天宗阁掌教林静书邀请携叶氏兄弟二人前来。
“天毅兄,真没想到你兄弟竟懂太初古文。”司空曦华道。
叶天毅轻笑,“众人只觉吾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才高八斗。却不知吾这兄弟才是雏凤生青、单特孑立、才华横溢之人呀!吾自叹不如。”
司空曦华执黑子的手一顿,随即落子,“不想天毅兄竟说出这般言语。”
叶天毅思忖一瞬,拿起一颗白子落下,:“吾并无觉得丢脸,实话实说罢了。相反,叶氏有他,方能更加兴盛。”
“曦华兄,小心罗!”叶天毅见司空曦华棋子的落位,轻笑提醒道。
司空曦华不以为然,毅然将黑子落下。
叶天毅还是一副温润笑容,从棋盒执一颗白子落于右下角守角处,“承让,赢曦华兄半目。”
“……”司空曦华勾唇一笑,微微摇头,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盒之中,“天毅兄已然提醒,可吾还是一意孤行,输的不冤。”
叶天毅收拾着棋子,道:“不是曦华兄心不在焉,吾尚不能赢你。”
“你与天诚道友的棋道可说是截然不同。他外冷心热,总给人一口喘息机会;而你外热心厉呀!”司空曦华道。
叶天毅呵呵笑着,“博弈中,哪能给对方喘息机会,对对方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呀!”
对于叶天诚为何会给对手先留一口喘息机会!只有他这个大哥明白,因为他会‘先礼让三分’而后再蓄谋更大的‘杀招’。说白了就是‘人莫侵吾,吾莫侵人;人若侵吾,吾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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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空曦华点点头,“确实。以你做事风格其实更适合成为叶氏的继承人。”
“哎!曦华兄莫要取笑吾,如果家弟愿意,家族之主哪有吾的事!吾不过就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可被叶天毅毫无波澜的笑言说出,完全不把它当回事。这让司空曦华更加难以琢磨他的性格。
“听闻,天毅兄订亲了?”
“……是呀!”叶天毅还是一副笑脸,“新娘是华贵妃亲侄女华凤薇,庚帖已合,明年二月便要迎娶入府,到时曦华兄可要来喝杯喜酒喔。”
“你这一娶,得让多少女子伤心流泪呀!”
“看中的只不过是吾这副皮相与身份罢了!……有时,吾还真羡慕你们这些道门之人呢……哈哈哈!曦华兄如若要寻道侣,只怕道门也会被踏破吧。”
叶天毅言语温和,不带丝毫伤感,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
司空曦华淡淡道:“莫要打趣我……说起来你这嫡长子不娶,让榜单第二的次子如何娶妻呀?”
“哈哈哈,曦华兄也看出来了!精英榜第二,足已让一些人大做文章……可怜吾二弟整日被迫看一些名门女子画像……”说着,哭笑不得摇起了头。
“有时还真可怜你们大族中人呢。”司空曦华也无奈摇起了头。
收拾好棋子,叶天毅微微一笑,“曦华兄,再下一局如何?只怕往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好!”司空曦华将黑白棋盒置换位置,道:“这局由天毅兄执黑子。”
“好。”
… …
天宗阁另一处书屋内。
伍先生拍桌子打板凳,跳脚骂着天宗阁掌教林静书,“你这老不死的,我说的你又不听,那你让我来有何意义?在我面前显摆你变年轻、变厉害了,是吧?”
俩人是故友也是‘敌人’。
敌人一说即是指情敌,年轻时俩人同时爱上一位姑娘,虽姑娘选择了林静书,但伍先生一直认为是林静书把他心爱之人从他身边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