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长,有件事,我实在想求求您。”
沈要抬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郝姨知他只是应声、却并非应下,便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沈军长,我想再请个假,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先说事。”
郝姨于是欠了欠身。
“沈军长,我家宝儿前些日子生病了,这您是知道的,可眼看着中秋节要到了,他爹得返乡祭祖去。我家宝儿病刚好,赶不了路,所以留在岳安由我照顾……我、我也知道,夫人这几日吃得讲究,厨房离不了人,但、但我们一家在岳安城里实在没有可托付的亲戚了……”
郝姨原是个极妥帖的下人,讲话做事都揣着分寸,偏偏眼下倒豆似的吐起苦水来,想来也当真是爱子心切了。
“沈军长,实不相瞒,我也斗胆想过,想同您说说,求您这几天让我把宝儿带来公馆上工,可……”
正说着,郝姨却似惊醒一般的跺了跺脚,笑得有些苦,“哎呀,我这是急糊涂了,什么混账话都说出来了,沈军长,您可千万别当真!”
她矮着身子,始终不敢直起腰来。
谁知,沈要却是沉吟片刻,最终应道:“没事。”
郝姨一怔:“沈军长?”
“我说,没事。”
他垂下眼来,看了看盘中剩下半碗的粥,面上没什么表情,又道,“孩子生得什么病?”
“……风、风寒。”
郝姨连声说道,“——但已经好全了!只是吃东西要注意些,不会传染的!”
“嗯。”
如此,事情便算定下来了,郝姨又惊又喜,除此之外更带许多歉意,沈要无心听她碎碎念,便打发她早些下了工,公馆又静下来,家具或镜子的影子拉长,与窗子对称,像一间空房子,显得他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