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她只管死死的紧攥着两手,一手是枪,另一手则是沈要,都是可以要人命的东西,要别人的命,也要她自己的命,她以为或许是灯坏了,所以才眼前发黑,却又一面觉得痛、头痛欲裂,严重到甚至连带着她的肚子也一并刺痛起来,像有车轮碾过,血肉横飞的痛。
“沈要,我身上好痛。”
她小声说,然后塌下了腰去,终于也松开了他的手。
“我身上好痛——头痛,还有肚子,我受不了了,好痛,帮我叫大夫,沈要,你帮帮我,帮我一下,呆子,你帮我。”
沈要一下子就慌了神。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六小姐,你——”
“我这有大夫!”
梁延大喊道,“来人,快来人——他妈的,来人啊!把主楼那边的大夫立刻给我叫过来!晚一步就都给我死,一个也别想活!”
因着霍老太太的心疾,帅府上下便时常备着一位大夫,虽说自打萧从玉来后此人便用处不大了,但好歹聊胜于无,于是梁延便没打算将他开除,所以眼下用上他了,倒也算是天意。
那大夫只管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唯恐迟来一步,便要提头来见。
只不过,他方才走进屋里,就瞧见横梁上飘摇不定的萧从玉,脖子已经扭坏了一半了,挂在绳子上,如美丽的脊骨,不忍卒读。
他立刻就吓了一跳。
梁延便骂道:“你平生没见过死人!还不快来看她!”
他说的总不该是个死人。
那大夫于是快步走向床边。
萧子窈脸上色白如纸,沈要就守在她枕畔,背着手,一如从前,束手无措。
“不、不打紧的,让我先听听脉。”
是时,那大夫却见萧子窈并没有哭的意思,平躺在花团锦簇的被子里便很像一块冻僵的死雪,阴阴的白色的脸,仿佛终日不见天日、又很容易碎掉的样子。
然后,半晌过去,他听她脉搏隐隐作痛,便战战兢兢的说道:“好像……不太对。”
沈要眉心一紧,就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