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说道,“你让人把药煮好拿过来吧。”
沈要立刻应声。
只不过,兜来转去,他却最终没有照做。
那大夫开的本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安神汤了,偏他疑心暗鬼,总以为旁人都信不过,便亲自跑去了小白楼里的小厨房熬药,结果何金妮一听便恼了,劈头盖脸的便想将人撵出门去。
“这成何体统!我现在是住在小白楼里的,你们难道要罔顾我的颜面……”
“你没有颜面。”
沈要木无表情的说道,“这又不是你的家。”
“可这里也不是你和萧子窈的家!”
“现在的确不是。但以前是。”
他皱皱眉,“你不是也想让她保住这个孩子吗。那你就闭嘴。”
何金妮微微一滞。
“我那是因为……”
沈要不想听她的因不因为,更不想听她的是是非非,便冷然插进嘴来,说:“你不希望她来帅府。我也不希望。你要是想她以后都不来,那现在就该顺着我的意思来做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
“闭嘴。然后走开。”
他一字一顿,“快点。”
小厨房里静悄悄的。
这里的陈设原来当真一尘没变,干干净净的小炉灶,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窗棱,是放在大户人家里面稍显伶仃的小小一角,毕竟曾经的小白楼里只住了三个人,萧子窈、鹊儿,还有一个他,再算上一头鹿也不是不可,安安静静的一方小院落,下雪也不会觉得冷。
他已经很擅长熬药了。
并且,除此之外,他开始更擅长哄他的六小姐。
——沈要端着瓷碗推门而入的时候,萧从玉早已被人抬下去了。
听梁延的意思来说,萧从玉应当是安葬不了的,今晚就得连夜抬出去烧掉,免得明儿早起霍老太太过问,倘若说出一个死字,难保不会害得老人家犯心脏病。
他是借口的何金妮的说辞,只道是萧从玉晚间见过了海关总长之后,便为了避嫌,不辞而别了,以后想见再见便是了,倒也不必因此挂心。
沈要没多嘴,便径直走上前去,只在萧子窈的床前坐了下来。
“六小姐。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