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自顾自地打断他的话:“……我也丝毫不生气。”
袁代:?
啊?不生气啊?
真的假的?
苏文清瞧着他怔愣的神色,骤然一笑,看得袁代心凉凉的,又听她说:“其实我明白,你说得那些话都有道理,没有袁代,没有吴声,就没有人会认识苏文清,可当我想清楚之后,不知为何,我就不想写诗了。”
不想写诗?
袁代的第一想法是:那我要你何用。
可他还是觉得苏文清是在开玩笑,毕竟这女人如何爱诗爱花,这半年来他是有目共睹。哪怕之前的诗没有人看,她也坚持了好几年,可最近她都有了些名声,怎会不想写?
但她现在很不对劲,袁代就先安抚道:“文清,你若是累了,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苏文清:“也许,你说对了。”
袁代:?
嗯?他刚刚说了啥来着……
苏文清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粗糙不堪、处处是茧,其实往常的时候,还会沾染上一些墨水:“我可能真的失去了做诗人的本心。”
“起初,我只在乎我的诗写得好不好,是否抒发了我的心意,这一首,有没有比上一首进步一些?”
“后来,我在乎我的诗有没有人看,哪怕仅有一人赏识,我也觉得足够。所以那天你说,你看好我,想帮我的时候,我是真心感激你。”
她早已断了婚嫁念头,是妻是妾并不在意,她只知道袁代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她,这层身份是新的枷锁和陷阱,可她无所谓,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如今,经过吴声一事,我发现原来我如此在乎我的名声是否响亮;在乎苏文清这三个字能不能扬名天下;在乎千百年后,《问天》下的署名是吴声还是苏文清,那本诗集的书封上刻下的名是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