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窗含此时心境乃五味杂陈,毕竟年幼,尚且不知如何是好。叶之全步前劝曰:“三弟,容我说句公道话,彼时四位长老乃是受了胁迫才行违心之事,当是身不由己,世父苦心孤诣,掌日月盟数十载,力求光耀门楣,你身为嫡子,理应替父分忧。岂不闻圣人云: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圆空也道:“是呀三弟,难得四位长老如此诚意,今二弟为七星门主,三弟又为日月盟主,我这做大哥的面上也有光彩。”说完大笑。
陆窗含沉吟良晌,才道:“兄金玉良言,发人深醒,是小弟过于偏执,惭愧之至。”说间,转对四位长老,以示搀扶,并道:“四位叔父快起,折煞我也,此事小侄尚无异议,全仗四位叔父安排便了。”四人一听俱是欢喜,当下皆起,喜悦之情乃是溢于言表。
不多时,陆窗含便同二位兄长道别:“两位兄长,小弟既已允诺四位叔父,就便别过,再者,楚、青二州相隔不远,待一切停当,小弟再番前来同兄长等把酒吟欢便了。”圆空大笑道:“三弟只管去,若得空闲,随时来此一聚则个。”叶之全也道:“是啊,三弟一路保重。”少时相送之。
叶之全等人送出老远,当下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等就此别过。”随后众皆寒暄一番,才相互道别,陆窗含即同四位叔父一道行去,乃是三步一回头,不觉掉下泪来。也道这些时日以来,幸遇二位兄长护持,才未深渊,试问这番情义,怎不叫他记挂心间。良晌过罢,一行人方是上马,是以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叶之全等人亦去,且归了七星阁。
这几日,话说圆空于阁中可说舒坦之至哉,终日俱是美酒佳肴相伴,当有专人侍候,何其惬意。便此竟无回山之意,只是吃酒享乐,哪似出家之人。真是人如其名,空空如也,心中无酒亦无肉,吃吃喝喝自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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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之全除却同兄共趣,便是忙于教务,而知其人也善,自任门主以来,总能善人善事,处处周到,且多行义举。便连周遭匪患乍闻七星门主之名,亦不敢造作。不单如此,每逢干旱年景,总能开仓放粮以赈济灾民,可谓造福一方,真善人也。
词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然,叶之全其愁当为妻儿矣,自打神秘人掳走妻儿,如今凶吉未知,怎教心安。每及夜下时分,便独自一人望月而叹,黯然销魂处,便吟后主之词,以抒心绪: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吟罢,只缘思念妻儿,不觉泪下,乃是莫此为甚。
这般光景亦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其间,他也曾命人打探妻儿下落,然至今都杳无音讯,是以倍感惆怅,几近夜不能寐,好生苦矣,却为之奈何。
时光易过,几度寒暑,忽然而已,也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圆空于七星门耽搁日久,遂作辞行,此刻已启程回了普陀山。而陆窗含也于四大长老拥护下,成为日月盟新任盟主,一如既往不改父道,可谓少年有为。这且不表。
……
单说那日萧月姚为龙王旧部所感,率众而回龙虎堂,意欲重振龙虎门声威。不日便下书,召集龙虎二部,商榷此事。昔日龙虎门除却总堂,下设二部,一为龙部,乃由断云掌事;二为虎部,是为李浱风掌事。二部以为龙王为尊,自龙王下世,便各自为营,然龙王诸多旧部俱已归附七星门。至此,龙虎门名存实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