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幽，其实拔除高层那些老东西有两个计划，一个细水长流，一个快刀斩乱麻。\"

记忆中，老余直挺的脊背垮塌下去，他苦笑的撩起腹部衣服，布料下，一大块乌黑印记占据半边皮肤，原本平滑的皮肤到处突起一个个一厘米的肉丘，其中黑色区域最为密集，宛如一颗颗大米粒镶嵌在皮肉下。

他伸手碰了碰其中一颗，静止不动的肉粒像受到惊吓般四处乱拱，被它拱到的‘米粒’瞬间激活，接着宋幽看的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所有肉粒在老余腹部涌动，有的甚至上下跳动，仿佛要冲破这层皮肉逃出来。

“我活不了多久了，顶多六年，我死后没人能斗得过那群老东西，他们野心太大了，妄想等我死后控制必达，然后和周墨合作，做一件违背祖宗的大逆不道的事，通敌叛国！”

说到这，老余情绪激烈，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部染上愤怒，“我绝不允许，咳咳，绝不允许必达成为他们挥向国家的武器！”

“一群狗东西，就因为洋鬼子们许给他们一个骗傻逼的美好未来，就要将必达掌控权拱手相送，他们！咳咳咳，他们简直就是败类！是人渣！”

“这张名单是白山潜入他们内部弄出来的一部分，里面个个该死！宋幽，我们时间不多，杀死他们是我能想到在我有生之年最快看到他们死去的办法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把他们都杀了，一定。”

回忆渐渐模糊，脑海最后画面，是老余惘然失神的表情，他低头呢喃，声音很轻，轻到风微微一吹便散了。

“如果，如果六年内我们没有办到，我会在死之前解散必达，做我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暴雨来的猝然，被泥石流冲下山体的宋幽在雨点重重捶打下苏醒，她强撑起碎裂的断骨，咳出早已稀碎的内脏血瘀，没有白雾包裹，她可能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妈的老余，你大爷的，呕...”抹掉嘴角和鼻孔黑血，宋幽心里说不恨老余是不可能的。

她没有老余这么浓烈的爱国主义，没有一腔热血，没有一片赤胆，她就是个送快递的，只想每天完成任务后，舒舒服服泡个澡安然睡去。

老余给予的使命太大，她怕撑不起，也撑不下。

塑料袋封闭的名单在她胸口发烫，里面记录的高层仅有部分而已，还有一些蠹虫蛰伏于暗处，它们汲取着血液，日渐壮大，等待宿主衰弱到无力抵抗时，将其分食殆尽。

6年后老余一死，“清零计划”完成或失败都与他无关，背负骂名和一生都要躲躲藏藏的是她，永远活在追杀里的也是她，凭什么啊，难道聪明和实力强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