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与曹三四目对视，也是咧嘴一笑，道：“既然客官认定了我们这里，那就不要怪我们招待不周了。铁锁，小心仔细伺候好客人。”最后一句虽是对伙计铁锁说的，两眼却仍是看着曹三。

“给我来上一大盘酱肉，多切些葱末，蒜末；再来六个烧饼，就这些，快些上来吧。”曹三转头对伙计铁锁道。

铁锁站着不动，撇嘴道：“客官不来一壶酒么，酱肉正好下酒。”

“不要酒，过午还要做事，不能喝酒耽搁了事情。来一碗水就好了。”

曹三心中仍在思量着如何行事。

铁锁点点头，看了柜台后的“店主”老黄一眼。见老黄并无示意，便转身朝后厨去了。不多时，端上来一大盘子酱肉，并六个烤烧饼，一碗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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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三早上只吃了些随身带的干粮，早就肚饿了，见了吃食，便将其它暂时放下，大口吃了起来。吃下几口，端起大碗，仰脖子喝下一口白水。

老黄在柜台后看着大口吃喝的曹三，心中念道：“你这没来头的，若真是一心寻死路，我们便也只能成全你了。”

曹三吃喝完毕，侧头看向客栈屋外，仿佛有些困意。

时近正午，日光从门口照入店中，暖意十足，令店中人不觉都有了慵懒之感。

曹三起身，也不理会店主，将身边的两条板凳并在一起，身上的包裹放在一端，合身躺下，头枕着包裹，竟闭目睡下。

老黄撇撇嘴，从柜台后出来，伸手将铁锁招去后厨。

（三）

后厨里，地上王大杆子留下的血迹上铺垫了一层黄土，血腥之气已经散去大半。老赵揣手坐在一个圆木凳上，身子靠墙，正闭目养神。

“你去那柴房，给那三个喂些吃食。你自己也吃点儿东西。”老黄附耳叮嘱铁锁。

铁锁听命去了，老黄在厨房案板上拿起一个烧饼，便自己吃了起来。吃完了一个，又拿起一个，边吃边走到院子中，看了看那掩埋王大杆子的地方。

新翻的黄土已被日头晒干。老黄从井边水缸里舀了几瓢水泼洒在院子中，那新翻的痕迹便更加不明显了。

重走回前堂，客人曹三仍躺在板凳上睡着，口中发出阵阵鼾声。

老黄走出店门，时当正午，日头正炽，大路上也无行人。眼望大路，看着金二当家过来的方向，算计着时辰，心中念着：“今晚应该就到了吧。”

回到店中，老黄伏身在柜台上，打起了瞌睡。许是前一夜没有睡好，本想小憩，不想竟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黄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嘈杂之声叫醒。猛地起身，见那客人曹三仍是躺在板凳上睡着，抬头看向门口，见伙计铁锁正站在店门口，满脸惊疑地望着远处。忽转回头小声叨念道：“黄爷，你看这外面，不好了，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