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每当下定决心想要开口的时候,嗓子就像是被谁擒住一般。
她看着姐姐的样子,自责懊恼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想到了逃避。
奇奇回城打了狂犬疫苗之后,再没有回到乡下。
后来的事情,奇奇都是通过爸爸妈妈谈论里知道的。
姐姐的死讯传来,爸爸妈妈语气沉重地讨论起姐姐的死因。
妈妈说,人一旦疯疯癫癫言行无状,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小主,
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只有奇奇知道,不是意外,姐姐是自己离开的。
她跳下去的河,叫呜哇河。
为什么叫呜哇河。
呜哇发声像是婴儿的哭声。
听村子里老人说,这条河曾经是抛弃孩子,尤其是女婴的河。
溺水的孩子肺里会很快涌入河水,并不会发出呜哇的声音。
但有人分明在午夜时分,听到这条河流淌的水声中间,掺杂着呜哇呜哇绝望无助的哭声。
以前的人们想用残忍的方式虐杀女婴,好震慑女婴的亡魂,让她不敢再投胎到自己家。
溺水是他们能想到悄无声息又最残酷的死法。
也是姐姐选择的死法。
她想震慑告诫自己的亡魂,人间很苦,再也不要来了。
姐姐死后,逃避成了奇奇痛苦的挡箭牌。
她无法自我救赎,她无法从容地生活。
她不配快乐,不配幸福。
她无法假装一个生命的离去,跟自己毫无关系。
她无法原谅那一刻放开的手。
她无法原谅始终紧闭着的口。
她对自己的自我厌弃自我谴责无法消解。
她用不原谅自己的方式来纪念缅怀着那个曾经陪着她度过童年的姐姐。
她目睹了一个苦命女孩悲惨短暂的一生,她形成了创伤反射。
女人等于痛苦。
她恐惧男人,恐惧到极致,于是她让自己成为了恐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