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侦查班获得了集体二等功,我个人获得了个人三等功。”
题安听着这荡气回肠的英雄事迹,眼眶发热,他问:“可是为什么我们查不到他任何参军的信息呢?”
赵耀说:“他回乡的时候在火车上去帮人追小偷,被人拿走了包袱,包袱里是他所有的荣誉勋章和证明材料。
后来在登记中他的身份不能被认定,也无法通过正规渠道享受老兵待遇。
申请了两回,他也不再去申请了。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英雄,不配享受英雄待遇。
他认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友,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用稻草扎了几个人,那是和他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们。
他对‘班长’说,第二年后勤部门就给军服全部更换成了棉布军服。
他仔细给‘战友们’穿戴整齐,埋到了村南边的土坡里,每年忌日会提着一壶茅台,一盘香梨,一碟糕点去祭拜他们。
他重新务农,打理舅舅留下的几亩地。
后来发现了种西瓜的市场,然后自己先试验种,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取得了成功。
他动员村民一起种西瓜,实现了整村脱贫。
他没有对任何人包括妻子,说过自己立过战功的事。
他没有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
有更好的机会他也拒绝了,扎根农村奉献基层。
妻子劝他带一个助听器,他不肯。
他没有和妻子说,他曾经试戴过助听器。
助听器里嘈杂的声音,让他耳中不断回响战场上的轰鸣声。
他能听到一点声音,只是不真切。他会看唇语,所以沟通交流也没问题。”
题安说:“姚忠老人的被害妄想,是由助听器引发的对吧?”
赵耀说:“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他老伴不知道情况,临终时候给他留了一个助听器。
他带着助听器,冲锋号声,冲锋陷阵的嘶吼声,轰轰的炮弹爆炸声,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本来就有战后应激创伤障碍,在这种幻听折磨下,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把家当成了当时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把走进阵地的所有人当成了敌人。”